齐画月急忙掏出一包餐巾纸,按在李危的脸上,替他轻轻扫去残留的雨水。
她不好意思到了极点:“真的非常对不起。”
李危抬起手,想要自己接过餐巾纸,不小心碰到齐画月的手指。
冰冰凉凉的,很软。
他缩了缩手,淡淡说:“我自己来就好。”
齐画月重新换了一张干的纸,递给他。
李危手法有些胡乱,他擦了个大概,觉得差不多就行。
齐画月展开餐巾纸,铺在他的头上,手指轻柔地替他吸干浸在发尾的水珠。
“对不起。”
她又说了一遍。
李危不理解:“对不起什么?”
“我太矮了。”齐画月清楚,李危为了照顾到她才一直把伞往自己这边倾斜,“害得你又淋湿。”
“……”
李危望着这张一本正经的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怎么这么喜欢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那我也要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长得太高了。”
李危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学着齐画月的口吻说道。
他从来没有因为淋雨而生过病,对李危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齐画月是第一个这么关心他的人,不论是处于愧意还是她的本心使然。
可在李危看来,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李危就像是雪原里的执火者,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向他索取,他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只是这种需要并不带有任何情感。
他被索取惯了。
回家路上,雨势忽大忽小,李危开的极慢,雨刮器都快要抡出残影来。齐画月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注意让李危分了神。
好在开到最后一段路雨小了不少,李危把齐画月送到小卖部门口。
“月月,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奶奶担心,给你打电话都不接。”奶奶摸了摸她的头,“还好没有淋湿。”
齐画月才看到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
“手机静音了。”她问道,“奶奶,有红糖吗?”
齐画月来到厨房,找出生姜跟煮锅,捣鼓了一阵。
最后在热烫的姜汤里加了一点红糖,她记得李危曾经说过不喜欢太甜的,所以没有放太多。
拎着汤碗盒,齐画月站在门口,看着玻璃门上倒映的略显模糊的自己,理了理头发,撑伞离开。
“奶奶,我出去一下。”
齐奶专心在看短剧,耳朵本就不太好的老人家根本没有听到齐画月说了什么。
李危回到家,径直走向浴室,把全身冲了个遍。他倒不是担心会感冒,只是浑身都是雨水,不舒服。
在家里他没有穿上衣的习惯,刚冲完澡的他才想起没有拿裤子,随意扯了条浴巾裹住下半身。
早上出门前李危特意没有把窗关实,不然这种天气回来室内只会更加闷热。
毛巾盖在头上,他一边打开电视机,一边胡乱擦了擦,也不在乎头发到底干没干。
门铃响了两声。
李危还在想下雨天会有谁过来找自己,正打算套条裤子。
门口的铃声再次响起,这次连续响了五声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