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人抬起手腕,才想起来,他之前把那黄纸上的毒抹到了红绸上,绑在手上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和严公子一样的症状,想必薛恙说的不好的味道,就是毒的味道。
他取下红绸,发现手腕处有一圈浅浅的绿色,但他并没有哪不舒服。
想到这,他又忽然想起自己的账本,和萧岁温来到人间后,账本好像就不在身上了。
他想转头想问,手上红绸被薛恙抢了,薛恙推了他一下,道:“快来不及了,得跑着去,找林子深处最大的一棵树,木神就在那。”
萧岁温转眸,冷冷地盯着薛恙,薛恙吓了一跳,好像她推的不是纪慕人,是他似的。
薛恙不惧,用眼神瞪了回去。
纪慕人发现两人眼神在打架,于是赶紧拉了萧岁温袖子往前走,“既然如此,我们快跑吧。”
萧岁温收回眼刀,反握住纪慕人的手,道:“有我在,怎么会让哥哥跑。”
他就当着薛恙的面,抬起手,手指一动,四面树叶盘旋,劲风狂啸,就一瞬,他带着纪慕人隐在一股瞧不见流风中。
薛恙眼睁睁看着两人忽然消失,她没有太过惊讶,朝四处望了望,转身就往林子外跑。
纪慕人掌心发烫,能感受到往手心里流窜的气息,那是属于萧岁温的东西。脚尖落地的时候,听见萧岁温很轻的问了一句,“哥哥背上可有胎记?”
纪慕人愣住了。
“你怀疑我是禾娘的儿子吗?”
“不是。”萧岁温道:“这个问题,你从来没回答过我。”
“你糊涂了吗?”纪慕人扭头看着萧岁温,道:“胎记的事,今日才提起,何来‘从未’一说?”
萧岁温手还握着纪慕人,他将自己的神力有意转向纪慕人体内,纪慕人面色无异。
神力只有神官之体才能承受,凡人触到,会痛苦难耐,最后被神力吞噬而亡。
神力就像一片海,神官之体就是承载大海的容器,而凡人之体顶多是一只杯子,被灌入海水只有两个下场。
要么被海水冲击而裂,要么被海水淹没消失不见。
更何况那是萧岁温的神力。
就是普通神官都承受不了,莫说凡人。
萧岁温掌心之力流的缓慢,他嘴上一笑,道:“是我糊涂了。”
忽地,一股异样之气从眼前飘过,萧岁温凝神,小声喊道:“哥哥闭眼!”
纪慕人几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闭上眼了。
但还是晚了。
纪慕人只觉手上一空,身旁的人就消失了。
“岁温?”他唤了两声,没人应他,他悄悄睁开一只眼,从缝隙中窥见一座楼阁。
纪慕人睁开眼,见楼阁二层木窗处,有人靠坐在那手里玩一支花。
想必那人就是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