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打狗,就要付出代价。
她打定了主意,今日就是被人当成泼妇,也绝不能任人欺负,被人往身上泼脏水。
林氏虽然嘴上嚣张,但是也并没有很大声,显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还惦记着她们家的银子,想要做亲。
谢欢颜偏偏不让她如意。
她大声道:“不要脸的母子俩,竟然自己舔着脸上门提亲。我就是拼着剪了头发做姑子,都不会嫁进你们这种人家。还读书人呢,我看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辱没了‘读书人’这三个字!”
林氏万万没想到,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敢和她当街对骂,而且火力全开,这战斗力,实在超乎想象。
“儿啊,你有没有事?”她开始撒泼,“我儿子今日要是有什么事,就让你进门给他当小妾伺候他!”
谢欢颜都气笑了:“想要我进门给他当小妾,你不看看,他配不配!今日他要是有骨气一头撞死在这里,我还敬他有几分气节,我给他守望门寡。只要他活着,看见他这张令人作呕的脸,我就吃不下饭;别说嫁给他,就是看见他,我都得绕路走!”
她大声吵吵,已经引来了很多邻居围观。
谢欢颜声音更大:“各位邻居给评评理,娄家想和我家做亲,被我娘拒绝后,这母子俩自己上门,娄世明这头猪还想拉扯我。”
她的手在袖子里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眼圈顿时红了。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白净娇美,红了眼圈,委屈的样子令人怜惜。
“但凡我父兄在家,他们怎么敢如此欺负人!我娘和嫂子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我娘身体还不好,我怎么忍心让她们为我出头?他们逼得我做如此泼妇骂街的行径,我也豁出去不管了。今日我就想让大家知道,这娄家到底什么嘴脸!鱼死网破又如何!”
“也请各位做个见证,娄家求亲不成,定然要败坏我的名声。”谢欢颜道,“到时候还请各位擦亮眼睛,不要人云亦云。这母子什么德行,大家可以好好看看。”
说完这番话,众人都纷纷指责林氏和娄世明。
“看看把人家姑娘逼到了什么份。”
“等谢家爷们几个回来,看不去把娄家砸了。”
“…”
林氏不愿意听这样的话,破口大骂道:“谢家的人还想砸我们娄家?他们家的男人早就死绝了。”
谢欢颜一听这话,顺手从旁边拿起大扫帚,用尽全力劈头盖脸地像母子俩砸过来。
母子俩被砸得毫无抵挡能力,抱头哀嚎。
这时候谢欢颜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敢诅咒她父兄,她真能和他们拼命。
周围的女人们七手八脚上来帮忙拉谢欢颜,后者手中的扫帚终于被她们夺走。
“娇娇,”众人七嘴八舌劝她,“好孩子,你先回去。这事还有你娘和你嫂子做主呢!”
“这娄家的不像话,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们都听见了,以后娄家的要是再敢败坏你名声,我们都帮你怼回去。”
谁也没想到,这时候唐氏冲了出来,从别人手里抢过大扫帚就继续砸向那两母子,嘴里怒骂道:“娄家的还敢来抢我们谢家的姑娘。我告诉你们,我孙女早就定给了刘家,你们少来!”
唐氏和林氏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虽然牛媒婆说得天花乱坠,说娄世明是三里五村最有出息的读书人;但是实际上,和他一起做童生的还有唐氏的长孙谢墨含。
这俩人都是草包,吸着全家人的血去逍遥,但是两人还互相看不上,关系很僵。
所以唐氏今日来帮忙打架,完全是新仇旧恨叠加——跟她孙子争锋,现在又要抢她孙女,想让她到手的银子打水漂,哪一桩不值得好好打一架?
谢欢颜没想到还能有这狗咬狗的一幕,冷眼旁观,道:“一个个,都惦记着我的亲事。皇上不急太监急,我爹娘都还没说什么,一个个外人都替我做了主!我还从来没见过,谁家女儿的亲事,要外人插手。大家也给评评理,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唐氏一边打一边道:“我是你祖母,怎么就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