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抓人?”唐氏被吓得脸色都变了。
锦衣卫在民间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所以听到这三个字,唐氏腿就软了。
谢欢颜道:“那是自然,祖母现在不是一直强调,自己是官家老太太吗?这官家的人,当然是锦衣卫管。祖母说,现在请不请周旭来,我等您做主。”
唐氏嘟囔道:“我就打了她一巴掌,她又不是瓷器,怎么能一下就死了?我不信,我不信是我把她打死的。”
“说实话,我也不相信。”谢欢颜道,“可是这丫鬟中午还去厨房借地方炖燕窝,和厨房里的下人们都有说有笑,一点儿看不出问题;可是现在却死了,而且脸上顶着您的巴掌印,您说这件事情怎么解释好?”
“这,这…”唐氏语塞,半晌后道,“她不是买进府里的丫鬟吗?就说得了急病死了,谁会计较?”
“那可不一样,这是京城,讲规矩讲律法的。律法规定,主致仆死,视情节轻重,从五十大板到徒三千里。丁香也没有大过错,周围人都能证明您对她赞赏有加,只是今日却被您心情不好抬手打死。这种情况下,您应该就要被从重惩罚,会被判徒三千里。到漠北还是辽东,或者是岭南,那就不好说了。”
唐氏吓得心扑通扑通跳,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两个耳光。
“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动手,让秀禾打了。”她嘀咕道。
谢欢颜冷笑着抬头看向秀禾,后者低头绞着帕子,看不清神情。
伺候唐氏,巴结唐氏,她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事到如今,说那些都没有用了。”谢欢颜道,“既然祖母坚持认为您自己是无辜的,那我就让人找周旭来。咱们请官府介入,查个水落石出。”
“等等,等等。”唐氏道,“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进去吗?就假装她是得了急病死的,谁会查?”
“锦衣卫。知情不报更是重罪!”谢欢颜面无表情地道,“您不是一直挂在嘴边吗?说我爹现在做了这么大的官!您看这么大的官儿,能不被锦衣卫盯上吗?要是杀人还隐瞒,被锦衣卫发现,那是罪加一等,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唐氏慌了神:“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打死她。”
“祖母,想不想,故意不故意都不重要了。”谢欢颜皮笑肉不笑,“现在问题是,人死了。为了不连累府上,我的意思是报官吧。说不定最后能证明,您是清白的呢!来人——”
“不不不,”唐氏慌乱地道,“不能报官!你,你喊你爹来,我要和你爹说。”
“我爹在宫中面圣,要么我直接派人去跟他说了,请他和皇上请罪?”
“别!”唐氏咬着嘴唇道,“你现在闭嘴,让我想想怎么办!”
谢欢颜不说话了,坐在那里耐心等待。
唐氏想了想后看向秀禾:“你,不是你打的人吗?”
秀禾“扑通”一声跪下,“姑奶奶,您不能这么说啊!明明是您打的,怎么又成了我打的呢?”
好处不给她,杀人的罪名给她?她这趟京城来的,除了认识周旭,真没好事。
谢欢颜冷笑:“这个没什么好争的,仵作到时候对手印就行,看看到底是谁打的。祖母手大而粗糙,你的手细长却没那么大,不难辨认。”
秀禾道:“说得对,现在就找周旭来吧。”
再不来,她担心丁香脸上的指痕消失,到时候她就百口莫辩了。
“好。”谢欢颜答应。
“不能找!不准找!”唐氏怒道,狠狠心咬牙道,“欢颜丫头,你看看这件事情怎么能把我摘出去?”
谢欢颜故作为难地道:“这可难了?难道要周旭徇私枉法吗?哎,不是他不肯,只要我开口,他没有不答应的。但是我不舍得拿着他的前程开玩笑哪!”
“你说得对,不能拿着周旭的前程开玩笑。”秀禾立刻道。
唐氏恼羞成怒:“你闭嘴!”
打起来打起来,谢欢颜在心里摇旗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