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象征着权威主义的东西全都砸烂烧掉!我们国家容不得这些!”
如果说,民众们在两年前的所作所为是正义的反抗,是在正当地行使自己的权力,他们现在的行径完全是在恶意地施暴,在漫无目的地搞破坏。
民众们从前的反抗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而且他们只抓人,不砸东西,更不会在反抗的过程中伤及无辜,民众的领导者们是理性的、明智的,他们能够引领正确的方向,告诉群众他们到底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
现在,领导者们被疯狂的野心家们操控和渗透,连带着依晨城的人民一并陷入了疯狂一一
某种意义上,民众们其实是最容易被利用和煽动的。
他们自以为在正当地行使国家交付给自己的权力,自以为在为自己的命运进行合理合法的抗争。
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了连启平的棋子,政治斗争中的消耗品和牺牲品。
那些被盲目推翻的政府官员,他们的遭遇更是相当令人唏嘘。
他们从人民当中走出来,肩负着为人民谋求幸福生活的责任和使命,始终在自己的岗位上坚守着,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不想腐败也不敢腐败
“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如今,他们却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操纵之下,被强行按上了一些本就不存在的罪名:贪赃枉法、克扣公款、罔顾民生,脱离群众,引的民众怨愤不已。
他们纵然感到自己被误解、被冤枉,却发现他们的一切辩驳都是无济于事,百口莫辩,失去理智的民众根本不会听他们的话。
依晨城市长陈琪被抓的前一刻,还在办公室里筹划着兴建福利院的事宜。
年仅二十五岁的他,看上去是那样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下一秒,一群愤怒的民众就扛着菜刀、抄着铁铲冲了进来。
“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陈琪感到惊慌不已
“干什么?你小子难道不清楚吗?我们推举你当了市长,你就是这么当官办事的?你就是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连启平同志说要清除掉一切权威主义的余孽,说的应该就是你这混账东西吧?”为首的依晨城工会领袖沈榆也高声叫嚣着。
“可是…我上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一直尽职尽责,我从来…从来都没敢做对不起人民群众的事情啊!
我哥哥家的女儿没考上市一中,求我帮他找校长通融一下,我都没敢答应。”
然而,陈琪的这一番解释,根本就没有人听。
“呸!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在这里狡辩!”
“解释就是掩饰,难不成,谁干了亏心事,还能自己主动着说出来?”
沈榆一声令下,身后的民众们一窝蜂似地冲上来,打人的打人,捆人的人,砸东西的砸东西,“各司其职,”“秩序井然”
陈琪没有反抗,一来,他自知在这群几近疯狂的百姓的围攻之下,他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二来,他始终不愿伤害自己深深爱着的人民群众,他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坚信着,他们只是被坏人给利用了,并不是主动引发骚乱,终有一天,他们会恢复理智,会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为了人民,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被误解,被冤枉,被批判,背负上满身骂名,我也绝不会有半分抱怨。”
最终,陈琪还是被扔进了监狱,就像从前的梁田一样。
在监狱中,陈琪遭受了极其残酷无理的虐待——自然又是连启平的杰作,看守他的人不给他吃饭,不让他睡觉,强迫他进行各种高强度的劳动,还时常对他进行辱骂和殴打。
陈琪固然是平民出身,年少时也曾出过劳力,吃过苦,可他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经受过如此骇人的屈辱,
看守者的殴打,比失手打破饭碗时父亲的打骂还要凶狠,干硬的面包,比童年时的窝头咸菜还要难以下咽。
他的一片冰心,终究还是被掷入了污泥池沼。
那些“后期下台”的政府官员们,他们的下场和陈琪差不太多
作为“顽固分子”的典型,连启平不认为他们有任何进行思想改造的价值。
“他们只配当牺牲品,他们惟一的价值就是给对面那些人提供有理有据的罪证。
他们啊,实在是死不足惜。”
反观那些因为贪赃枉法“进去”的人,如梁田、沈杰一类,则在连启平到来之后迎来了自己“生命寒冬”之后的第一个春天。
他们虽然仍然无法重获自由一一连启平还想利用百姓搞事情,不能盲目莽撞地去干破坏民心的事,却已经拥有了除了自由之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