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样的地方,我怎么对得起雪儿呢?”雪儿是他青梅竹马的女友,两人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可惜,后来雪儿一家搬到了首都生活,他们也就从此断了联系。
还有些水性杨花的姑娘恋慕他玉树临风般的俊朗丰姿,主动来投怀送抱,高宇峥却仍然不为所动,他的心里,只有,也只能有一个雪儿。
正因为如此,那些个只知道追求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们给他取了个诨名,叫做“情痴”,常常以此玩笑取乐。
高宇峥虽然平日里游手好闲,整日和那群不学无术的人混在一起,可一旦提及到男女交往之类的事情,也许没人能比他更有原则了。
作为刘空山的“烟友”之一,高宇峥自然也混迹在众多的“兄弟”之中,“旁听”了这个“伟大计划”的全过程。
作为一个将爱情看待的和自己的生命同等重要的专情者,高宇峥对刘空山这一下流无耻的计划可谓是鄙夷至极,两人甚至因此吵了不少回架。
在听说刘空山被“四君子”教训了一顿后,高宇峥也实在感到大快人心。
“呸,真是罪有应得!”
政史课上,他看到“四君子”和刘空山一起被校长传唤走,自己也偷偷溜出去,一一他本就是个坐不住板凳的人,远远地跟踪着他们,一直跟到校长室门口,大门关上之后,他又悄悄地把耳朵贴到门板上开始偷听。
屋里吵得起劲,高宇峥在门外也听得起劲。
直到梁校长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那些不通情理的东西,且语气中透露出明显偏袒刘空山的迹象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刘空山玷污了伟大的爱情,试图玩弄那个可怜的姑娘,已经实在是罪不可赦了。
难道,现在连我们的校长也和他成了一路人,心甘情愿地替他文过饰非吗?
罢了,这可是原则性的问题,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全都在此一举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高宇峥大喊一声,冲进了校长室。
“证据来了!我就是证据,我能为他们作证!”
随后,高宇峥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刘空山在众多兄弟们面前夸耀自己的新女友,在“荷花酒馆风波”后如何意志消沉,后来又是如何吹嘘自己的“伟大计划”,全都一股脑地交待了出来。
“这件事情,他当着我们很多人的面,不一次地炫耀过,我们很多兄弟都能一起作证,这件事情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就算是再好的酒肉朋友都不能再替他掩饰了。”
“一派胡言,纯纯一派胡言!”刘空山恼羞成怒,像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那模样,可真是滑稽又可笑。
梁建人才不会管什么证据不证据,在他的思维观念里,刘空山送来的烟酒,就是最好的铁证。
无论“四君子”和高宇峥如何为自己辩驳,无论他们掌握了多少在绝对客观条件下对自己有力的证据,梁建人心中那杆由金钱驱动的天平,永远还是偏向于刘空山那一边。
最后,这场讯问不可避免地走向了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可怕结局。
在当天下午的全校师生大会上,梁建人神色冷峻地站在演讲台后,如同一座泥塑木雕的神像,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温度。
在他的身旁,站着四名面色阴沉的少年,低着头,排成一排。
他们正是曾经意气风发,春风年少的“四君子”,却在今天,沦落到这样一种狼狈不堪的尴尬境地。
安珺也许是他们之中最为幸运的,这样的苦痛,他还来不及再经受第二次,对于另外三个人来说,同样的故事,将会在二十年后再次上演
为了正义付出一切,却得不到世人的理解,一生追逐着真理,却被束缚在由重重谎言构筑的樊笼之中,永远渴求着为天下苍生带来光明,等待他们的,却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与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