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沈兄。。。不,沈大人!日后飞黄腾达,莫忘提携同窗啊。”
“明州虽非中枢,却是历练重地,沈大人此去,必能大展宏图!”
恭维之声如潮水般涌来。
沈清砚神色淡淡,一一拱手还礼,不卑不亢。
然而,角落里却传来一声突兀的冷笑,压过了喧嚣。
是周文远,他脸色铁青,眼中妒火几乎要喷出来,阴阳怪气地拔高了声音:“呵!沈大人真是好手段!难怪能得此殊遇。明珠公主殿下风华绝代,沈大人又生得这般俊秀儒雅,想必在公主府做这长史,定能深入公主之心,成为公主殿下的入幕之宾,日夜聆听教诲吧?这青云路,走得可真是别致,以色侍人,倒也……”
“放肆!”
一声断喝。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一直沉默隐忍的沈清砚,一步跨到周文远面前,他素来温润平和的脸上,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砰!”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周文远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周文远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撞翻了身后的书案,笔墨纸砚稀里哗啦散落一地,他捂着瞬间肿胀流血的鼻子,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惊骇欲绝地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沈清砚。
满院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以才学闻名的探花郎,竟然在翰林院这等清贵之地,当众动手打人?!
沈清砚胸膛剧烈起伏,他甩了甩发麻的指骨,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周文远:“周文远!明珠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天家贵胄,其清誉名节,岂容你这等宵小污言秽语肆意玷污?再敢胡言半个字,我沈清砚拼却这身功名不要,也定要撕烂你的嘴。”
掷地有声的怒斥,震得整个翰林院鸦雀无声。
周文远又惊又怒又怕,指着沈清砚“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李昀等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惊天动地的冲突,很快惊动了翰林院掌院学士。
事情性质严重,涉及公主清誉和朝廷命官斗殴,掌院不敢擅专,只得将两人一并扭送,上报东宫。
太子宁晏清正在批阅奏疏,闻听此事,眉头紧锁。明珠是父皇的心头肉,此事若处理不好,传到父皇耳中,或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敢擅自决断,立刻起身前往皇帝寝宫。
寝宫内,药香浓郁。
皇帝宁泓靠在软枕上,精神比前两日略好,但脸色依旧苍白,听完太子的禀报,特别是周文远那句恶毒的“以色侍人”、“入幕之宾”,皇帝灰败的脸上瞬间笼罩上一层寒霜,浑浊的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
“混账东西!”皇帝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雷霆之怒,“朕的明珠,岂是此等腌臜小人可以妄议的!咳咳……”
一阵急咳打断了他的话,福安连忙上前抚背。
皇帝缓过气,眼神冰冷如刀:“传朕口谕!翰林院修撰周文远,心术不正,口出秽语,污蔑公主,有辱斯文,不堪为官!即刻褫夺其功名官职,贬为庶民,流放岭南琼州,永不叙用,即刻押送出京,不得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