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砚!”她失声惊呼,猛地一夹马腹就要冲下河滩救援!
“殿下危险!”陈恪刚格开一个刺客,急得大喊。
就在刺客刀锋即将落下之际。
“嗡!”
一支漆黑的狼牙重箭射入当先一名刺客的咽喉,力道之大,将其带得倒飞出去!
紧接着,数道玄色身影卷入混乱的河滩,刀光闪动,剩下的刺客仓促迎战,现场一片刀光剑影,碎石飞溅,战况激烈胶着。
沈清砚,沈清砚,你们竟敢对他出手!全都该死!宁令仪又急又怒,不顾陈恪阻拦,策马冲向河滩。
就在她冲下河滩边缘,接近芦苇丛时,混乱中,一只飞箭向她面门袭来!
她下意识侧身闪避,座下骏马也受惊一偏,宁令仪几乎就要跌落在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扶住了她,惯性使然,宁令仪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一倾,肩甲重重撞进一个坚硬宽阔的胸膛。
“殿下小心流矢。”拓跋弘的声音低沉平稳。
是你!
宁令仪只楞了一瞬,迅速回神,从他怀中脱离,压下心头异样,此刻更多的是对沈清砚的忧心。
“多谢!”她低声道,随后冲到沈清砚倒下的位置。
“沈清砚!醒醒!”她半跪在血泊旁,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陈恪和侍卫立刻在她周围结成防御圈。
沈清砚,你不会要死了吧?
沈清砚,千万不要死,求你了
沈清砚,是我不好,让你来明州,对不起。。。。。。
烟尘弥漫中,拓跋弘策马在外围游走,黑翎箭不时射出,击杀试图突破防线的刺客。
宁令仪看着沈清砚,血在沈清砚青色的官袍上迅速洇开,刺目得让宁令仪呼吸一窒。他紧闭着眼,气息微弱。
是我的路害了他。这念头冰冷地钻进心里,她选的路,给了他机会。
他们目标是他。灾民里的刺客,芦苇中的冷箭,全是冲着沈清砚来的,那些人,为了除掉他,竟不惜毁桥,不惜让灾民陪葬。
王大勇的脸闪过。她施的粥,散的粮,在那些算计里,不过是可利用的尘土,她那些善意,在他们眼里像个笑话。
他的手,宁令仪用力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心底某处轰然塌陷,又被更冷硬的东西填满,仁慈,救不了任何人。
这明州的风,终于吹透了她。
耳边吵闹暂缓,终于,在护卫的奋力搏杀下,最后一名刺客被斩杀,河滩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只剩下灾民压抑的啜泣和伤员的呻吟。
一地狼藉,满地尸血。
拓跋弘这才策马来到宁令仪附近,翻身下马。
他并未靠近,只是站在几步之外,玄色大氅上沾着尘土和几点暗红,气息沉稳如山,看着宁令仪握着另一个男人的手。
“殿下。”他沉声开口。
宁令仪并未抬头,看着沈清砚惨白的脸和不断渗血的伤口,她课开口道:“沈长史他……”
拓跋弘的目光在沈清砚伤口上停留一瞬,声音依旧沉稳:“箭入肺腑,凶险。但尚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