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的笑意顿时敛了,强颜欢笑,忐忑道:“姑姑,那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您现在提它作甚?”
“不是我提的。”赵长宁从一堆折子里翻,抽出一个薄薄的册子,笑道:“是有人旧事重提,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不是吗?”
云和吓得都不敢去看折子,登时就跪了下去,浑身抖若筛糠。
“姑姑救我……”
赵长宁看他磕头如捣蒜,形貌猥琐的脸上满是惧意,不由冷笑起来,这货真是连胡狗儿的一半都比不上。
“你玩弄死那些个可怜女孩儿的时候,想过这一日吗?”
云和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调都颤了。
最近朝堂上一直在清算,下场惨烈,各地折子雪片般飞来,他还庆幸寻了姑姑这个靠山,也自信那些人不敢乱翻案,他的事儿说不定很快就能过去。
“姑姑,我以前是糊涂,我错了,我是畜生,我不该这样,但拿下那胡狗儿,我也出了一份力啊,姑姑,他才是罪魁祸首,您救救我……”
他说到这儿,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哭求道:“对,就是他叫我这么做的,姑姑,就是他叫我这么做的……”
“你说什么?”他后面的太监却面色大变,“干爹是被你出卖的?”
三人围着云和一顿胖揍,打的云和抱头哀嚎。
云和又喊道:“是姑姑,是姑姑,不是我,是姑姑抓到了干爹的把柄,不能怪我……”
其中一个太监恨极,一拳又一拳的揍,“都是别人的罪,你是大好人,你这贼贱人,我打死你,为干爹报仇。”
云和被打的眼睛都睁不开,哭着喊着求饶,“真不是我,别打了,哎哟,我只是把消息给了姑姑,是姑姑……”
那太监又骂道:“姑姑跟干爹早就闹翻,大家都知道,他俩斗是他俩的事儿,这宫里谁不斗?胜者为王罢了,这是干爹早就教过咱的,可你不一样,你竟然敢出卖干爹,你就是贱人,我打死你个贱人……”
赵长宁一脸嫌弃,知道这人没什么骨气,但这么没骨气,真是少见的很。
她见打得差不多,便出声制止,“够了,这儿是什么地方,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三个太监老实放下云和,朝赵长宁跪下,“姑姑,我们错了。”
赵长宁看向三人,目光温和,“也不枉你们干爹下了狱,还要费尽心思托我救下你们,起来吧,我这儿活多着呢。”
三人有些诧异,面面相觑,似是不敢信赵长宁这般好说话。
赵长宁笑道:“怎么?你干爹都说了,胜者为王,我是跟你干爹斗,又不是跟你们斗,怕了?还是不愿?”
三人跪在地上,眼神使了好几轮,最后才磕头,“姑姑,我们是怕您心有芥蒂。”
赵长宁摇了摇头,指了指那个揍云和最狠、拳头最大的太监道:“你说得很对,这宫里没人不斗,其实没什么深仇大恨,我跟你们的干爹斗也是为了活命,只是我命好,胜了。”
拳头最大的太监,憨厚的脸上露出思考之色,最后还是叩首,“愿为姑姑驱使,还要多谢姑姑救命之恩。”
三人看向云和,“姑姑,那这人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