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一眼得无聊。
所以当他柔声劝她休息时,棠苡丝毫不感意外。
她早就猜到他是这般反应——即使她是他的妻子,他对她的态度亦如对其他异性那般,彬彬有礼,不越分毫。
她伸手,指尖轻巧地解开他熨帖、系得板正的白衬衫。柔软的唇瓣落在那颗线条漂亮的喉结间,轻轻、轻轻地滑到他的唇边。
大马士革玫瑰的冷香混着香槟醉人的味道将男人包裹其间,棠苡语调轻盈,又带着一抹若有若无、令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她对他道:“好学生,今晚我教你做些有意思的事。”
棠苡喜欢那么叫他。
她对沈知翊的印象,就是学生时期一板一眼的好好学生,那种校服穿得板正,会在开学典礼上发言,老师心目中的模范学生代表。
那晚具体的经过,棠苡其实已经记不清了。
那天她喝得太醉了,会那么大胆地勾引他,也是酒精的作用。
如果搁在平时,她大抵会觉得他这人太无聊,真的把他锁在门外,倒头就睡。
但她清晰地记得,第二天早上醒来,那位好学生慢条斯理地系着领带,语带嘲弄地对她道:“棠老师,你昨晚的表现还不如学生啊。”
那是棠苡第一次见他与往日彬彬有礼的模样不一样。
——更让人讨厌。
她怎么可能表现得不如这位好学生。棠苡倍感屈辱,似乎也是从那时起,在她的潜意识里,他们两人虽是夫妻,表面和谐,实际上却谁也看不上谁。
所以在这件事上,棠苡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娇矜和好胜心,从不轻易主动。
这回她愿意主动,一半因着说了他坏话,有点心虚讨好的意味。
另一半,她总结为酒精的作用。
她不想承认那一瞬的怦然心动,更不愿接受那微妙的情感源自她向来嫌弃的好好学生。
可不想承认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心底,像是有什么,在慢慢漾开。
她吻着他,心绪迷乱。
沈知翊并未拒绝她的主动,大抵是知道她今晚为什么会这般主动,他不拒绝,却也不刻意迎合。
他享受着她的讨好,又在情深时,轻易地抽离。
他松开棠苡,浅笑道:“我先去洗个澡。”
说罢,头也不回地去了浴室。
弥漫在空气中的暧昧氛围消散了大半,可棠苡心底那团欲。火反而随着他的离开,愈发浓烈。
棠苡有一瞬的怔忪。
许久,她轻挑眉梢,不由笑了一声。
这大概也是她讨厌他的原因。
他看上去似水一般,温柔和顺,什么都依着她顺着她,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却总是能夺回掌控权。
棠苡抬手,轻轻揉了下唇角。
不过……至少另一层原因他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