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秒后,在她终于认出人来的那刻,意外得说不出话来。
“你认识?”见雎安的反应有些反常,汤晴戳了戳雎安的手臂。
雎安回过神来,将手机递还给汤晴,点头道:“她叫吴珺,是我初中同学。”
“这样啊~”汤晴接过手机,又看了眼那女生,“这世界可真小。”
雎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将公道杯里的茶汤倒进汤晴的茶杯,示意她喝茶。汤晴趁热抿了口茶,而后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在桌面上敲了三下。
“对了,我还听到过一个八卦。细说起来,还挺吓人的。”
汤晴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顺利吊起了雎安的胃口,“你觉不觉得我们公司的薪资和晋升制度很奇怪?”
雎安毫不犹豫地接话:“非常奇怪!底薪比其它同类公司高两千,五险一金都有,但是提成和绩效却很刁钻。说实话,在我们公司做事,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和成就感。我总觉得我们公司没什么客户,也没什么收入,好像随时都会倒闭,好一点也是会裁员。”
“对吧对吧!”汤晴身子往前探,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道:“就好像。。。。。。不想要我们做事,就想我们好好在公司待着一样。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妈,我妈吓一跳,让我早点辞职,说这家公司的老板可能是想招一群合她八字的吉祥物,吸走我们的运势,然后靠这些运势和其它公司和项目来赚钱。”
良久,雎安非常疑惑的“哈”了一声。
“你别不信啊~你看戴总老是带各种珠子,办公室还摆一堆拜神的东西。最近家里出事了,就总往办公室跑。”汤晴的神情十分认真,“反正我觉得我妈说得有道理,我可能。。。。。。最近会换工作。”
雎安嘴上不信,大脑满是疑惑,但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她仔细回想自己的过往,不由地朝自己发问。来这以后,她和家人有变得更倒霉吗?
她父亲是在她读大一的时候失的业。她母亲在茶楼做服务员,一直很平稳,既没有降薪失业,也没有加薪晋升。
至于她,在来这家公司前,尤其是那段找不到工作、被迫家里蹲的日子,每当她踏进家门,耳边都是叹气声和抱怨声,空气仿佛都成了黑灰色,只要她一吸气,就会把灰暗沉闷的气息吸入肺部,从而蔓延全身,侵蚀她的身体和灵魂。
而当她有了工作,家里的气氛终于得到缓和。
虽然父亲依然暴躁易怒、母亲依然爱挑刺,但她有了办公室这个港湾,心情比在家的时候轻松很多。
这在许多打工人听来,或许觉得匪夷所思,但与她而言,却是如此。
想到这,雎安竟是笑了,“玄学什么的,我确实不太信。比起玄学,我更怕公司是在做什么违法的事,那才是真吓人。”
“天哪,你可别乱说!”汤晴想起最近看到的新闻,心里发慌,可转念一想,笃定地否认道:“我们平时的工作内容都很正常,又不是会计,不可能啊。”
雎安不置可否,挑了挑眉,低头抿茶。
“不过,也难说。”汤晴转头,望着落地窗外人来人往的商场过道,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吓一跳,“天!这世上怪事那么多,什么都有可能。”
没由来的,雎安想到了装置里发生的一切,不禁喃喃,什么都有可能吗?
不可能吧。
见汤晴扬起手,一副要打人的架势,她顺着汤晴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正在做鬼脸的小男孩。他前仰身体,翘高屁股,双手的食指用力地下扯眼睛,左右晃悠着舌头,很鬼马,也很欠揍。
雎安玩心大起,想吓吓他,但眼角眉稍却因笑意而变得格外柔和,丝毫不起作用。
最后,逼得她使出必杀技,一把站起身,作势要出门会会他,小孩哥才嘻嘻嘻地撤退了。
“真调皮!”汤晴瘪嘴,正想叫雎安坐下,就看到她突然瞪大了双眼。她的眼底,除了讶异,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涌动。
这回,换她顺着雎安的视线望去。
汤晴抱着期待又兴奋的心情,以为能看到帅哥,结果竟然是一个四十几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的五官俊朗,但打扮随意,且眼神凌厉,察觉到她们的视线后,眼睛即刻瞄准目标,视线如箭般投射过来。
汤晴一抖,视线偏移,这才注意到中年男人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帅哥。
他和那名中年男人不同,他的视线冷而不厉,只落在雎安身上。
看起来都不好惹。
汤晴心里吐槽,刚要收回视线,就看到年轻男人朝雎安笑了下。
他的笑容很淡、很轻,如同一颗小石子突然被丢进静如死水的湖泊里,惊得湖面泛起极为短暂且慌乱的涟漪,虽无法与波澜壮阔的海浪比拟,却是不容小觑、无法忽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