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似笑非笑,语带嗔怪,“是我引来的流浪汉,可那又怎样?我只是告诉他,亭子那有个小妹妹在等你,就算你出事了,那也是他干的,不是我让他干的。而且,你有本事在这里吼我,还不如直接报警呢。你为什么不报警啊?是怕人知道吗?哈哈,也是哦,报警的话,大家不都知道你差点在公园被强了。然后传着传着,就变成,你就是被强了!”
此刻的吴珺笑靥如花,语气温软,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样?你不爽的话,就报警呗~”
分不清是惊惧使然,还是怒火所致,雎安被呛得不发一言,直接转身离开。
吴珺在身后吼她,嘲笑她,她也充耳不闻。
雎安面色冷然地走至转角处,意外发现几个躲在墙后看热闹的同学。他们面露尴尬,看向雎安的眼神有好奇,也有同情。雎安一句话也没说,一个眼神也没多给,选择了无视。
她觉得,她已经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一个符合她心中猜想,且绝不可能从成年后的吴珺嘴里问出来的答案。
既然已经达成所愿,那就不必再做无谓的争吵。
她需要做的,是在未来提防吴珺再使坏,提防和吴珺相似的人,必要时,给予反击。而不是现在,在这动手教训吴珺,告诉她这是有违道德和良善的行为。
可,她真的甘心吗?
在这次质问前,雎安对吴珺是否有意为之,其实是心存疑惑的。
加上吴珺很讨长辈们的喜欢,而她的妈妈纪小梅就是其中之一,她和吴珺又曾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这就是导致她没办法轻易和吴珺撕破脸,也没有勇气去质问吴珺的原因,因为她害怕吴珺的巧舌如簧,怕吴珺会颠倒是非,怕吴珺让那群女生来作证,以此来反咬她一口。
于是,雎安开始反复地想。
一会儿觉得吴珺哪至于做这么绝来害她,她们曾是朋友,她总有些恻隐之心吧。
一会儿又觉得,只有可能是吴珺引来的流浪汉,并事先带其他人躲在高处。这样,她们才能恰巧出现在拥有绝佳视角的观景台上,欣赏她狼狈的“演出”。整件事才说得通。
现在,终于有了确切的答案。
原来这么多年,真的不是她的嫉妒心在作祟,而是她的心在指引、在警示她。
就是吴珺干的坏事,她不是什么好人,你得远离她。
可,她不甘心。
她一点也不甘心。
刚刚吴珺的话,嚣张的态度,都深深刺痛了她。
现实的她,何止时是不敢报警,她甚至不敢和吴珺当面对质。
多可悲,她的父母从小教导她,要忍让,要与人为善,要避免冲突。哪怕受人欺负,也主张不反击,要忍气吞声,学习自我消化,以免惹祸上身,即便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也总用“我们不与小人计较”的话来安慰自己。
可笑的是,失业后的邹伟聪彻底变了个人,他愤世嫉俗,他开始怼天怼地怼世界,完全将他自己的忍让教导抛之脑后。
而这教导却已经深深地印在雎安的潜意识里,留她一身怯懦。
真可悲,真可笑。
凭什么这种缺德的事吴珺可以做,她邹雎安就要装作无所谓地离开。
她明明就在意,明明很想一巴掌挥在吴珺的脸上,可她却什么都没做。
她想,总有一天,她会变得和邹伟聪一样癫狂。
既然如此,与其等情绪堆积到彻底失控,不如。。。。。。就现在吧!
雎安停下脚步,抬眸看着校门口那些飞驰而过的身影,一个疯狂的想法占据了她的头脑。
她和吴珺住在一个小区,回家的路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