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桓闻言,手指微微一顿,沙漏中的细沙仍在无声流淌。他看了看手里的沙漏,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沉默片刻后,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百里聿风长眉微挑,轻嗤一声。
这么不禁吓?跟你那大姐一样,胆子比芝麻还小。
南宫玥见状,快步上前道:“将军何故吓唬一小孩子?”
南宫桓见救兵来了,哭得更委屈了:“呜——大姐姐,你可算来了……”
百里聿风悠悠道:“又不是本将军起的头。”
此话一出,那哭声顿时消了大半。
南宫桓既心虚又害怕,可怜巴巴地抓着南宫玥的袖角。
这个大姐夫不会把他的头也砍下来吧?
南宫玥微微低首道:“桓儿年幼无知,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百里聿风乜了那小屁孩一眼,曳袍转身道:“罢了,你的脑袋就先留着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宫玥闻言倏地抬头瞪了他一眼。
不吓唬人你就不舒服是吗?
南宫桓呆滞片刻,似是反应过来此话的意思,吓得一路哭嚎着跑去找他爹。
……
午后沉云蔽日,冷风乍起。
回府的马车缓缓前行,南宫玥一如既往没什么话讲。
百里聿风却突然开口:“夫人可知,军中若抓到内奸,作何处置?”
南宫玥不解地看向他。
没头没脑的,又提起内奸做甚?
“作何处置?”
百里聿风徐徐道:“将其五花大绑,先砍去手足,再喂下参汤吊着一口气,丢进酒缸里泡上三天三夜……”
他的嗓音如春风化雪般温润,落在南宫玥耳朵里,却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若是坦白交代,尚可赐其一死。”百里聿风说着,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短刀。
寒光乍现,锐气逼人。
“若做无谓的抗拒,那便只能用刀……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直到断气为止。”
南宫玥克制住战栗的冲动,将视线从那柄短刀上移开。
她明白了,百里聿风这是在怀疑她把炼制五品长生丹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母亲说的没错,此人果然疑心甚重。
南宫玥直言道:“将军放心,妾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百里聿风指节灵活一翻,那短刀在他手上转了个漂亮的弧度。
“是吗?”
他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审视。
南宫玥稳住心神,直视他。
“将军若不信,妾身愿意发誓。”
说着,她举起手势,神色严肃。
袖口下滑露出了皓白如雪的纤细手腕,百里聿风眸光一掠,便看见其腕间隐隐带着几处疤痕。
片刻后,他倏地扬眉展颜,笑道:“不过是开个玩笑,夫人怎还当真了?”
南宫玥眼睫轻颤,缓缓收回手,暗自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