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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秦王取东宫如反掌尔（第1页）

李妙真和两个哥哥的学习进度有一定差距，但问题不大，因为李建成平等地不在乎每一个孩子的学习进度，只自顾自讲《史记》by太史公。

这有什么难的？李妙真表示她学过好几篇，比如陈涉吴广起义，她现在都可以背出里面的经典台词：“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但李建成不讲这些，他只一味地讲帝王家史，残酷、复杂、但李妙真多数不熟悉。

李妙真在这样的授课中，被加了香料的暖炉熏得昏昏欲睡，而高居九宸的圣人，正被两个儿子之间愈演愈烈的攻讦逼得“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李渊失眠了。李元吉有违禁想法，他也得到消息了，本想干脆公布易储决议，不钓鱼了，再钓把自己儿子钓上来了。

但李世民不同意，他说得很明白，此时压下去了，日后只会爆发更大的动乱。

他就差没说，爹，你要是不把你胡儿解决了，等我动手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怜惜李元吉了。

李渊想找李建成出来和稀泥，但李建成已经病遁回家，拒绝掺合这些事。李渊想了想，到底也没脸皮厚到让被挖墙脚的儿子去保挖了墙角的儿子的命。

李渊被二儿子逼得有些恼怒，但也知道李世民说得没错，只能配合表演，就看李元吉暗示原太子党（部分成员）在朝堂上蹿下跳四处攻讦李世民功高盖主，私下里又左右勾结上下联通，似乎是觉得能以朝堂的乱象来掩盖私下的动作。

李世民也玩得很起劲，跟着弹劾原太子党（部分成员），做出一副和李建成势不两立的态度，仿佛真的被李元吉糊弄过去了。

在前锋的带动下，不少朝臣不明所以，也抱着“来都来了”“快过年了”的从众心理，跟着弹劾，有喷李世民的，有喷李元吉的，还有喷李建成的。

可谓是，人不在江湖，江湖依旧有李建成的传说。

李建成被迫躺枪，在书房里每日收到一次情报，然后连连冷笑：今天有人说他身为太子寸功未建，明天怒斥他嫉贤妒能排挤弟弟，连私德都被挑出了不少毛病，比如沉迷酒色、喜好玩乐。

李妙真跟着看过一些情报，只迷茫“今日何日兮”？难不成现在是武德九年？

“耶耶，不能任由他们这么骂你吧。”

“让他们骂，总会讨回来的。”

和谁讨？李妙真当然会觉得是和李元吉讨了，看来李建成也没准备放过这个弟弟啊。

元正假前的一天，武德五年最后一次朝会，这一日基本就不议事了，主要内容就是总结一下去年成绩，展望一下明年未来，李建成作为还没下线的太子，自然是去了。

不过为了表现出病未痊愈，穿得很厚。

李世民许久没在朝会见到这个兄长，被李元吉轰炸了这么久，都开始怀念李建成了，不管怎样，有个正常对手，还没那么多智商被侮辱的感觉。

“大兄，身体好些了么？”朝会中间的休息时间，李世民跨步走向李建成，团手行礼。

李建成也转身回礼：

“好多了，唉，这些年忙于政务，身体着实吃不消，好在日后可以在家静养。”

李世民回想自己从十几岁起南征北战、千里奔袭，伤疤赫赫，他才是那个为了天下身体受损更重的人吧。反倒是李建成，常年坐守后方，辛苦是辛苦，但真没那么受罪。

不过他也知道李建成这是在表明态度，不是单纯卖惨，到底还是认下这份“知情识趣”。

大过年的，朝臣们都很给李渊这个圣人面子，不吵不闹了，彼此恭维几句，道句辛苦，拜个早年，甚至还能悄悄议定一下儿女婚事，

李元吉也颇通人事，看到李世民竟还笑了笑，他下了朝会，就说要找李渊这个耶耶私聊一下，叙叙父子亲情。

李渊有点受宠若惊，这是浪子回头啦？

父子俩到了中华殿，李元吉便让李渊屏退诸人，说是有大事要禀告。

李渊手不自觉抖动，他已经能预料到这个儿子想做什么了，定定地看了对方几眼，还是按李元吉的说法做了。

李元吉跪下来抱着亲爹的大腿哭，一如前些日子刚获得神谕的李建成，但兄弟二人说的话可是大不相同。

李元吉说李世民意图用巫蛊诅咒皇父、意在谋反。

证据是李世民曾闭门研究过几张记载着大逆不道话语的纸张，说这是神明降下神谕，垂示着李世民才是那个“大利江山”的千古一帝。

李元吉哭得真情实感，熊一样健壮的身体还微微颤抖，天知道他重金贿赂了秦王府近侍得到了未被完全烧毁的那几张纸有多兴奋，而看到其上的内容又有多愤怒、多恐惧。

那几张纸，据说是近侍从火盆中救下的，李元吉还曾亲手看到那近侍手上狰狞的烫伤，可见所言不虚。

李渊闭上眼睛，叹气。

就那么巧？你想收买就收买到了能整理书房的近侍，他想偷情报就偷到了“神谕”，运气这么好，到底你是天之嫡子还是你爹我是天之嫡子啊！

李元吉没说的是，他埋在东宫的眼线，也曾看到某个深夜，太子在僻静宫室痛哭，喃喃道“李世民，你竟想弑兄杀弟，只可恨耶耶一味偏心于你，竟不信我”。

两相对照，李世民的野心暴露无遗，东宫传出来的情报也加快了李元吉动手的步伐，没办法，他怕李世民先动手。

李渊语气冷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