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感觉一切的一切都仿若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地困入其中,到底是谁?乌头山从立帮开始从未树敌,虽说是土匪,但从未伤害百姓,乌头山地势复杂,大多数山民都选择在山上生活,与朝廷为敌更是绝无可能。
至于顾煜,虽然知道他是朝廷派来的,但真的是来剿匪的吗,脑海里回想起他包扎伤口的样子姜满打心底里不相信,但对他还是要有所戒备。
想起明天还要带着他去县令府,姜满一阵头疼,一个人对付那群蒙面人若有武器也才刚刚打个平手,只能祈祷明天不会再遇见了……
姜满复盘了从下山开始的种种事件,生理和心理上的疲惫袭来,终是扛不住困意,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都城。
“王爷!夫人!”一小厮捧着手中的鸽子沿着长长的走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原本在有条不紊地指挥下人事务的王管事听见小厮大吼大叫,一点规矩都没有,不满地皱眉。
“慢着,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堂呢,叫什么叫?”王管事训斥道。
小厮停住脚步,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条缝,将怀里的鸽子举起“是世子!世子来信了!”
王管事刚刚的不满烟消云散,笑得合不拢嘴,“快!快去找王爷和夫人!”
“好嘞!”
王管事双手合十朝天空拜了拜,“哎哟,这小祖宗终于来信了。”
安阳王与玉澜公主伉俪情深,生了两个孩子,大的常年驻守边关,小的那个又奉圣上的旨意前去岭南,一去就是半个月,期间了无音讯,自从世子走后,夫人情绪一天比一天差,而王爷虽然嘴上说着在外历练也好,心里还是惦记着世子,这下好了,王爷和夫人也能放心了。
小厮一路跑到静思堂,还没进去就被玉澜公主的贴身婢女秋叶拦了下来。
“哎哟!秋叶姐姐!快让我进去,有要紧的事儿。”
“什么事儿也不能打扰夫人睡觉!”秋叶摆明态度,不让小厮进去。
“世子来信了!”
玉澜公主正闭目享受着安阳王给她揉太阳穴,听见外面的喧闹声也没当回事,直到听见世子两个字,眼睛蓦地睁开,与安阳王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藏着化不开的兴奋。
顾不得其他,玉澜公主拔高音量“秋叶,把信带过来,赏那小厮一个月月钱。”
安阳王眼疾手快地接过信,不悦地嘟囔“这小子终于舍得写信了。”
玉澜公主狠狠地剜了安阳王一眼,一把将信夺过来,冷声道“不爱看别看,我儿好不容易写一次信,你至于这样扫兴吗。”
安阳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虽然平时对着顾煜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心里却是十分疼爱他的。被自家夫人骂了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到玉澜公主身后看信。
信里大多写的是在芙蓉县的生活以及表示对父母亲的思念,直到最后一行,简单交代了芙蓉县县令私自增税一事,还特地嘱咐安阳王写信给李知府。
看完信的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你们先退下吧。”
待屋内只剩下安阳王二人,玉澜公主嘲弄地笑出了声,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这些老狐狸真是一天都不安分啊,什么都想要,也不看看自己吃不吃的下!”
十五岁的武安帝还是太子时,皇帝驾崩,大历动荡不安,内有外戚宦官意图篡位,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幸亏玉澜公主与安阳王一同辅佐武安帝,血洗了不少世家大族,才换来大历如今的海晏河清。
现如今竟还有人敢壮着胆子染指边关。
“夫人,我先去写信给李维治,皇上那边?”
玉澜公主揉了揉眉心,“先压着,偷偷派人去查,别打草惊蛇,清河那边派几个死士跟着。”
“轰隆隆”一道惊雷照亮了整个天空,春雨如期而至。
一只白的有些病态的手接住了春天的第一滴雨水。
“下雨了啊。”一道近乎呢喃的话语。
“主子,那边来信了。”属下恭敬地将信递给站在屋檐下的中年男子。
一目十行地看完,男子随手丢在一边,男子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犹如地狱里的恶魔“那县令不用管了,就当作我送给小侄女的一份礼物。”
“还有,游戏还没开始,我的好侄女你可不能死啊。”男子将袖中的笛子拿出放在手中把玩,笑的越发阴冷瘆人。
属下走出院子,便听见院子里传来的笛声混杂着雨水,带着一种呜咽的声音,他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一抹痛惜。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蒙。”(注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