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说我聪明,那我可就开猜了。
年瑜开始挪动脚步,仍由臧洋继续凝视他的影子:“因为你不喜欢嗟来之食,特别是归凌的。”
背后忽然好长时间没有回应,就当年瑜差点以为臧洋这次真跟丢了的时候,臧洋哑着声说:“真聪明。”
“我们小鲶鱼什么都知道。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年瑜:“你不愿意告诉我的,我自然不会知道。”
如果你表现出一点敞开的姿态,我就会知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贱?一边靠吃别人咀嚼过的馒头活,一边又觉得非常恶心。”
“那故意在饿肚子的人面前,把嚼一半的馒头吐出来,不是更贱吗?”年瑜说。“你真以为归凌会对孙岐放一百个心,认定孙岐不会通过各种手段给我们通风报信吗?”
臧洋突然嗤笑一声,年瑜继续说下去:“他不会,所以他不是想在这个副本里对付我们。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归凌。。。”
可为什么一遇到归凌,你就变得迟钝,甚至变得自贱呢?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但臧洋能懂。
夕阳时分总是转瞬即逝,他的眼瞳晦暗下来:“可能是因为我太恨了。”
这股恨意深入骨髓,扎根在他每一步脚印里,以至于他有时也会恨自己这张脸、恨自己这个人。
在遇见年瑜后,他已经试着在改变了,试着多去欣赏这个世界,多去欣赏身边的人,多去欣赏自己的脸——因为他知道年瑜很喜欢。
而正是这个表面冷漠实则内心很温柔的年瑜,在此时恰恰没有以正派的态度反驳他。
臧洋看不见年瑜的脸,但能想象到他用那薄薄的唇瓣说:“恨吧,你可以一直恨下去,恨也是一种动力。”
然后他又向后递出手,对臧洋说:“随便你走,别走丢就行。”
臧洋忽然又不那么恨了,笑着凑上去:“可是两个大男人在乐园里牵手,挺奇怪的诶。”
“爱牵不牵,走丢了我不会广播找你。”
“牵,当然牵。”
年瑜手指纤长,是天生适合去学乐器的手,可他偏又不怎么通乐理,喜欢捣鼓机械,这双漂亮的手就这样随便摸一摸都能摸到茧。
至于格泉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到他俩黏黏糊糊地回来,在心里狂骂人,就都是后话了。
孙岐的直觉或许并不太准确。
一直到四个人汇合,到埃德蒙着急忙慌地告诉他们晚上的剧场演出推迟了,归凌都没有做出行动。
“为什么推迟?”
埃德蒙面对着四个人的注视,以万分抱歉的态度说:“真是不好意思,演员出了点状况,现在剧场开放时间待定。”
像是他管理不善而出现的纰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