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莱尔拿到了明显不是小徒弟写的报告。
明显练过却有些一板一眼的字体,说实话,比魏尔伦那好看是好看,但是更适合观赏和考古的字体方便看多了。
他拿出来其中一张〔姓名:阿尔多·达戈斯蒂诺〕的档案,和上面神情冷淡的黑发少年半身照对视。
记忆力还算不错的副局单手撑着下巴,想起来自己以前似乎看过这个小孩。
几年前那对姓氏为达戈斯蒂诺的意大利新贵带着自己的孩子有些拘谨且讨好地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波德莱尔也没有想过,以后会和可能他们的孩子有这样的联系。
想起来记忆里满脸婴儿肥说话还漏风的小孩,再看到照片上面面无表情的少年,他顺手给了一旁对着电脑咬着笔眼神空洞明显陷入卡文状态的损友一肘击。
“维克多,你还得几年前那会,我们在英国皇家歌剧院那里找莎士比亚玩耍的那次吗?”
正在咬着笔杆思考新的一章怎么写以至于大脑卡兹一样思考不能的雨果突遭一肘击,下意识直接抬头,捏着钢笔,然后冰冷的目光在落到了波德莱尔身上时直接平和下来。
然后雨果用看拆家哈士奇的无奈眼神看了一眼损友,“哪次?”
“三年前还是五年前来着?”波德莱尔有些不确定的托腮。
“你平均每年要骚扰莎士比亚不低于五次,其中三次都在英国皇家歌剧院。”雨果冷漠无情的补充,“虽然看似次数不多,但是这只是你能找到他的次数。”
“你硬生生把一个死宅剧作家逼的经常外出采风。要不是莎士比亚被迫从站桩变成野王,甚至没事干就喜欢喜欢往水边转像极了想帮你cos屈原,那你每个月最少会去找他一次。”雨果用平淡的语气陈述了一个死宅被迫变成现充的悲惨故事。
“经常活动活动也没有什么不好是吧……帮我cos屈原这不恩将仇报是吧,”波德莱尔恬不知耻的说,“威廉不应该感谢我免费帮他变得阳光开朗吗?”
“是啊,抑郁给你整双向了,你可真是妙手回春,用不用去考个证来证明一下自己?”雨果吐槽着,难得忍不住心疼了英国佬,“阿加莎至今想把你塞默尔索也不是没原因的,家里好好的超越者,全踏马给你霍霍过。”
波德莱尔露出个无辜的表情,“那要不然我去霍霍至冬之国那边?”
“你想被托尔斯泰撕碎了喂熊,然后再掏出来复活再撕碎了喂熊就说——”
“求求了维克多别提到那个男人……”想到那个表面柔弱脱下衣服全是肌肉的可怕斯拉夫男人,波德莱尔还是止住了展开有关对方话题的可能。
波德莱尔不怕阿加莎,毕竟那个疯女人虽然很疯,但打不过自己,而且她也不敢杀死作为阿贝都斯副局长的自己。
但托尔斯泰不一样,波德莱尔是真的打不过他,而托尔斯泰也是真的能把他撕碎了喂熊,然后等熊把他拉出来或者吐出来之后再复活。
“不过,”和搭档闲聊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具体时间的波德莱尔又把话题扯了回去,他把手里的档案袋递给手里还拿着笔的雨果,“你对这小孩有印象不?”
比搭档靠谱很多的雨果接过档案袋,档案袋除了几张个人资料的表格之外,还散着一些一看就是现拍出来的照片。
四个小孩三个发色,其中一个和魏尔伦一个发色,加上自己、夏尔还有泰格,正好六种发色,凑一部葫芦娃完全OK,六娃隐身的那种。
但其中黑发的那个孩子,雨果确实有点印象,他大概也明白搭档的想法,但对此只能说夏尔看报纸除非必要只喜欢买写满各种三流花边新闻的小报的行为确实让他错过了很多信息。
——虽然真正对他们来说有用的信息都是直接就递在他们桌面上的。
眉眼精致的粉发青年睁着那双倦怠的含情目懒懒地扫了一遍这些与其说是个人资料不如说是求职简历的东西,叹了一口气。
上面精通伤口的缝合与切割内脏扶正心脏起复这样的字样,差点让雨果以为自己不是坐在阿贝都斯的办公室而是坐在哪里的科室。
不知道艾斯托拉涅罗的说不准还以为那是什么医学人才培育基地呢。
这些年龄不大的小鬼头心思还蛮多的,能查出来的东西全在上面,不好查的半藏半露,基本约等于没写。
“拉尔夫·达戈斯蒂诺和他妻子莫拉·达戈斯蒂诺,前几年孩子失踪后就卷入火拼不幸死亡,遗产直接被各种不知道哪里的亲戚吞完了。”
“这个盖拉代斯卡之前应该是那边哪个贫民窟的街头流浪儿,这名字应该都是在实验室里面哪个给取得,父母就算能找到,要么根本不想要他,要么就是毒虫流莺。”
“至于这对姓氏是洛伦齐尼的姐弟俩儿,名字和姓氏都是真的,父母也确实是曾经艾斯托拉涅罗的成员,亲属确实也没有……”
“所以,你想一个个给这些小孩找亲戚然后让自己尽快变成潇洒的单身汉是不可能的。”雨果顿了顿,“这些小孩确实都是孤儿,但是也确实麻烦。”
“用的着你说吗?”波德莱尔像个没骨头的蛇一样瘫在老板椅子上,踩着椅子腿转了两圈,“意大利那边和日本一样麻烦。”
“魏尔伦给我带来的这些土特产里面,说不准还有个麻烦的幻术师。”波德莱尔麻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