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及那日,他的云公公光着身子跪在自己面前的那副招人模样儿…姚越就激动得日夜难眠。
他总是有机会的。
于是,姚越趁热打铁上前。
见江寒祁并没有拒绝,便赶紧拾掇好摔碎的鼻烟壶,佯装叹惋,“可怜那云公公生得柔弱貌美,就这般被裴玄忌那个恶霸胁迫着带在身边,免不了要受欺受辱的,陛下,你说,要不要…”
“住嘴!”
江寒祁面色更加阴霾。
握在锦袍之中的手指节因着用力,嘎吱作响,“朕了解他。他若不愿,谁也迫不了他,此番…定是他自己愿意的。”
“这个贱人…竟敢背弃朕…”
江寒祁扯开嘴角,裂开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朕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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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义督军不敢得罪裴氏,所以此次来陇西接应的,多是跟随裴玄忌的那帮子弟兄,人数不算多,三五百而已,裴千峰则自始至终并未出面,因此,是裴元绍代替自己的父亲同裴玄忌达成协商:
朝廷的人是可以放的,但裴钟两家的结盟,乃是板上钉钉既成事实,裴玄忌既已决定离开裴家,就无权再干涉陇西事务,这也是裴千峰的意思。
“裴将军。”
裴玄忌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在下只是阳义一区区参军,陇西同艾南之间的事,本就不在我管辖范围内。同样,阳义要同谁为敌,也与陇西无关。”
裴玄忌望向自己的长兄,黢黑的眸里有光在动,“若有照一日要同裴家军在战场上相见,我们的关系,只能是敌人。”
裴元绍周身微震,“裴三,你当真要执意若此?”
裴元绍身边的副将狄子牧也劝说道,“裴三,你莫要冲动,艾南势力现在仅次陇西,这两年在钟霆等人的经营下,又尽收周边州府兵力,不容小觑,加之有钟后等人撑腰,如今朝堂局势尚不明朗,你阳义算得了什么,统共不过数万驻军,你能调动的人马则更少,你同钟氏为敌,无异于是在以卵击石!”
“是啊,阿忌,只要你…”
“裴将军,狄副将,你们无须再多言。”
裴玄忌打断二人,欲言又止,但最后,却化作一声长长叹息,“时候不早,我该上路了。”
“日后若在战场相遇,我不会顾念旧情。”
“希望你们…亦是如此。”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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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此番扣留江寒祁,不过是为向钟氏表个心意,如今结盟既成,江寒祁倒是没什么用处了,这几年,钟后有意扩充后宫,安排的都是钟氏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子,目的就是为了让江寒祁早日诞下皇嗣,她好扶持上位,名正言顺地让大晋江山易主。
面对此些不安好心的后妃,江寒祁能避则避,若实在避不开,则会让姚越替他备下避子药,因此,便是钟后再如何算计,后宫依旧一无所出。
只这日日饮汤服药,江寒祁的精神愈发委顿,凤眼下青黑一片,新的鼻烟壶被姚越奉上,他猛吸上几口后,才将视线缓缓聚拢向面前的云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