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祁没有理会,只是擎着鼻烟壶,吸了一吸,方才将视线悠悠转回到云知年身上。
“说说,怎么回事?”
“奴才无话可说。”
“陛下!陛下!你听下官解释!”
同云知年的漠然以对不同,姚越着急撇干净自己,“云公公前段日子刚被那歹人裴玄忌掳走,他二人私相授受已久,下官就想着,此次会不会又有何奸-情,于是就替陛下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做其他任何事!求陛下明鉴!”
“哦?”
江寒祁看起来好像是真信了这番说辞,“那可检查出了什么结果?”
周遭宫仆以及那钟绮明此刻都安静下来,半是探寻半是轻蔑地打量起云知年。
云知年则自始至终垂头不语,脸颊苍白犹若薄纸,似是一碰即碎。
姚越自知江寒祁对云知年的占有欲极强,此番被逼至此境,心下一横,只能将所有全推到那可恨的裴玄忌头上,以此来引走江寒祁的怒火,更何况,因为蛊毒相连,江寒祁原本就对裴玄忌所做之事,知晓得明明白白。“回禀陛下。”
姚越斟酌着,“裴玄忌此人狼子野心,不仅扮作匪徒掳走云公公,还,还多次强辱云公公,云公公身上的那些痕迹,多是掐咬击打所致,这…这都是裴玄忌所为!可怜云公公柔弱无力,被那歹人欺负得生病受伤,还请陛下怜惜,允下官继续为云公公看治!”
他是内臣,不能对朝政大事指手画脚,否则,他定要求请江寒祁立即杀掉裴玄忌。
只有裴玄忌死了,云知年大概才会彻底死心。
云知年并未有出声反驳,仿佛是默认了姚越所言。
只姚越此话一出,周遭立即哗然一片。
虽云知年同江寒祁的关系在宫闱中并非秘密,但若真是做实了云知年同裴玄忌有染,江寒祁断然是不可能再留他了的。
后宫最是看重贞操,对于不洁的男宠后妃,要么打入冷宫,要么干脆杀掉了之。
云知年失宠已久,又不像其他后妃有家族作为依靠不可随意动杀念,江寒祁会做何抉择,已是显而易见。
钟绮明目露狂喜。
其余人则或是惊慌,或是惋惜。
只有姚越明白,江寒祁是不可能杀云知年的。
若要杀,早在三年前陇西时,就已经杀了,不仅没有杀,还将人带回宫里,戴上锁环,困在身边。
这顶明晃晃的王八绿帽,江寒祁已经忍气吞声地戴了三年。
江寒祁确也未露出任何怒意。
他慢条斯理地走向跪着的云知年,双手搭扶住那微微发抖的脊背,语气竟十分温柔,“朕的掌印,原来被男人给强-暴了啊,啧,真是好可怜。”
云知年周身颤得更厉害。
旁人或许察觉不出江寒祁话里的深意,但只有云知年知晓,那锁环的钥匙,分明是由他自己保管的,若不是他主动打开,裴玄忌根本不会得逞。
此事便只有他知。
只有江寒祁知。
“让朕想想,朕要怎么安抚朕的掌印。”
江寒祁轻笑了笑,只这笑容阴沉恻然,令云知年的一颗心全然悬在了胸前。
不过,江寒祁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未有拳打脚踢,未有谩骂侮辱,就只是很轻地将他扶起,交给一旁的小太监山紫,随后,目光如蛇般重新转向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