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忌声调平静。
云知年脸红,“对不起,我…”
“行了,你若摔伤了,耽误的还是我们的时间,你先睡会儿,等过了这段路,我再叫醒你。”
裴玄忌从他手中拿过缰绳,稳稳驾马。
云知年绷紧的身子渐渐放松,连日来的疲惫与忧心似乎消散了些许,他任由自己窝在裴玄忌怀中,闭上了双眼。
结果,这一睡居然就睡了大半日。
云知年再醒来时,已约摸快近黄昏。
此京畿官道尽头有一关口直通西境,待出了关口,才算真正脱离江寒祁的势力范围。
“还有多远?”
云知年侧眸,便看见专心策马的裴玄忌,从他这个角度,将将好能瞧见裴玄忌高挺的鼻梁和一双寒峻深邃的黑目,正认真望向前方道路。
“不远了,明日应就能到。”
“阿忌。”
云知年轻声唤他,“你也睡一会儿罢,换我来驾马。”
裴玄忌一愣,旋即道,“我不用睡。”
“可你已经熬了两天。”
裴玄忌眼窝底下一圈青黑,眼底亦布了些红血丝,他是首领,即便是下令让手下稍作休息时,他也不敢闭眼,要时刻勘察情况,更为了云知年放弃了诸多宝贵的休息时间,云知年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他嗓音柔缓。
“阿忌,我们换个位置,轮流骑马,这样,你也能休息一会儿。”
“不用。”
裴玄忌语气很冷,可垂眸对上那双略有些湿漉的惊惶眼眸时,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到最后,竟有些哄似的,对他解释道,“我习惯了,没有事,出关之后再歇息。”
云知年也只好把关心收回,依旧窝在裴玄忌怀中,策马向前,可就在裴玄忌加快速度,快要行至队伍前方时,有一在前领队的侍卫匆匆骑马回来禀告。
“将军,不好了!前面有人在闹事!”
裴玄忌二话不说,另骑一匹快马向前奔去,临走还不忘让侍卫照顾好云知年。
原来,拦住去路的是一支行商队伍。
这群人虽是商卒打扮,但个个腰带佩刀,看着并不好相与,他们非说裴玄忌的人马磕碰坏了他们的货物,必须交钱抵债,否则不让走。
“将军,非是我们不承认!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碰到他们的货物,是他们主动拦截,这明显是来讹诈我们的!”
几个兵卫愤懑说道。
当中已有人对着那群行商拔刀相向了。
裴玄忌拧紧眉心。
“你们是做什么的?”
“还能是做什么的?这十大车货物你瞧不见?我们是商人,这批货物是要运送出关的,现在被你们磕碰坏了,你们必须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