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利诱不成,这个年轻人对于唐潋的执着远超乎她的想象。至于威逼——陈惜言孑然一身,什么也威胁不到她。
除了,唐潋。沈玉调整了坐姿,戏谑道:“你好像不怕我把你俩送进戒同所。”
“伯母您身居高位,最清楚那是骗人的,而且你也舍不得唐潋受苦的,至于我……伯母,这样做会伤害母女情分。”陈惜言说道。
进退有度,不卑不亢,是个做官的好苗子。沈玉可惜地想着,若不是她和自己女儿有这般牵扯,留在身边培养也不错,
“我话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我比你了解唐潋,你们不会长久。”沈玉起身告辞,拒绝了陈惜言送她下楼。
陈惜言在沈玉走后,才惊觉自己背后湿透了。她往喉咙里灌了一整壶水,挨着墙缓缓跌下去。
许久,她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抖动。
“滴滴——滴——”唐潋来电。
“滴滴——滴——”在电话即将挂断的时候,一只手按下了接听键。
“惜言我过几天就回去,想我了吗?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睡觉了?不应该啊?”唐潋在那边絮絮叨叨,陈惜言安静地听着。
“惜言,你说句话?”
“唐潋……”陈惜言吐出两个字,声音哽咽,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该说什么,你妈妈来找我了让我离开你,说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好委屈?
她什么都不想说。
唐潋敏锐道:“惜言,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我刚才吃东西卡喉咙了。”陈惜言的声音在瞬间恢复正常,甚至带着笑意。
“我要睡了,不聊了。”
耳边是挂断的“嘟嘟”声,唐潋挑眉,当即改了回国的机票。
“嗷嗷——嗷嗷——”
晨光破晓,雷打不动的闹钟尽职尽责,准时准点叫主人起床。陈惜言艰难睁开双眼,耳边的大公鸡闹钟让她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三街巷。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半秒,然后狠狠弹起身子,直冲卫生间涮了把脸。扬起的水珠溅在镜子上,陈惜言抬手擦拭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上眼皮,肿得像一颗葡萄似的。
昨晚她哭得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滴滴——滴——”,廖老板来电。
“陈惜言,你到了没有,我忘记带钥匙了!”电话那头是风声,依稀混着几句老板的声音。陈惜言望向窗外,树冠全然往一方倾倒,地上铺满了残枝落叶。
她收回视线:“我快到了,你先去隔壁店避一避吧。”
说完拿起钥匙,轻轻带上了门。
由于今日是大风天,出行的人比平日少了一半。不出一个小时,陈惜言就到了咖啡店,她拿着钥匙开了门,向在便利店躲风的廖老板招手:“老板,快过来吧。”
进店后,陈惜言换了工作服,熟练地开始一早的准备工作。廖老板照常开了电视机,陈惜言在工作间隙中抬头看了一眼,是《一周新闻》。
今天是周末,人流量多了起来。陈惜言和廖书香一个在吧台做咖啡,一个负责端咖啡收拾,忙得不亦乐乎。
“本台记者播报,今日政府决定正式推平明德学院,受害者已经收到了补偿。在此告诫市民朋友,营业执照可作假,要保持雪亮的眼睛……”
陈惜言身形一顿,她又瞥了一眼电视,轻声嘟囔了一声“这不是重点”。她身旁的顾客耳朵尖,热络地和陈惜言交谈起来:“就是,这是重点吗?电视台那帮废物不敢谈同性恋,扯什么营业执照。”
“现在很多人不接受呢,也是怕引起群情激奋。你知道吗,我村里有一对,为了在一起和家里人闹翻了,十多年了都不联系。”一名打扮时髦的阿姨抿了一口咖啡,插话道。
“闹翻了?”陈惜言放下杯子,轻声问道。
“可不是?要说这年轻人啊,做事不考虑父母,就为了个外人和父母闹翻,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