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此时晕乎乎地,走一步路膝盖就软一次。她抓着唐潋的手,半个身子靠在唐潋身上,悄悄离开聚会。
晚风很凉,陈惜言觉得风从眼睛跑到了脑子里,脑中一片白茫茫的。她坐上唐潋的车,车窗遗弃一个又一个路灯,唯有春申江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下车,惜言。”不知什么时候,唐潋拉开车门,伸出右手,面容藏在阴影下,晦暗不明。
是那一次长椅,不对,是那一次黄昏。
也不是黄昏,是城市的灯照得一片天紫红紫红的。
“唐潋,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我好困哦。”陈惜言自己站不稳,她将脸埋进唐潋的肩窝,委屈地说道。
“陈惜言,你为什么不和那些人一样厌恶同性恋?”唐潋双手仍垂在两侧,手腕的玉镯盈盈泛着光。
那些人,又是哪些人?陈惜言被酒精腐蚀的脑子转不过来,她将脸埋得更深了,然后才抬起头,疑惑道:“为什么要讨厌?”
“有爱,就很珍贵了。”
陈惜言的脸被远道而来的光晕切割成一明一暗,这让唐潋想起家中阁楼里碎了的镜子,一片又一片。
她闷闷地说:“爱是很稀有的东西,很稀有。”
稀有到,她十九年来都未曾尝过一丝滋味。陈惜言望向唐潋的眼睛,挑起嘴角痴痴地一笑。
在这一刹那,唐潋忽然想知道,冰岛火山爆发是何种模样。
作者有话说:
天塌了我设置的定时没有准时发,来晚了呜呜。明后两天休息,周五见
“嗷嗷嗷嗷——”
陈惜言还没有睁开眼,率先听到这一阵公鸡叫唤。前一阵儿老大爷一家样了许多鸡鸭鹅,一大清早挨个报早安,弄得小巷子里鸡飞狗跳。
宿醉的滋味儿不好受,她躺在床上,只觉得头好像千斤重,手脚皆不听使唤。挣扎了片刻,她撑起身子,目光愣愣盯着眼前的墙壁。
闹钟在此时响起来,“叮铃铃”的声音犹如催命符。陈惜言缓慢转头,时针定格在七和八中间,已经七点半了。
昨天她是怎么回来的?陈惜言只记得昨晚她一直在喝酒,然后被唐潋拉走了,拉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陈惜言试图回忆,片刻后把脸一沉——她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大哥大在床头,翻开收件箱,唐潋的信息在首位,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
【醒来后记得喝点蜂蜜水,宿醉的感觉不舒服吧?】
距离这条信息后的三十分钟,又是一条:【惜言,我真的没有想让你喝醉的。】后边还配了一个颜文字,是哭泣的表情。
陈惜言扯了扯嘴角,脸上忽然火辣辣的疼。下床跑向厕所,她对着镜子扒拉,依稀看到自己的嘴角是红肿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
??
她的脑子里缓慢升起一个问号,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磕的。
恰巧此时,大哥大响起,来电人是唐潋。
“喂,惜言,醒了?蜂蜜水喝了吗?”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陈惜言迟疑了几秒,说道:“嗯,喝了。”
“唐潋,我的嘴角怎么肿了?”陈惜言紧接着问。
另一边,唐潋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那你仔细看一看,是不是在下颔骨那个地方,还有一块青了。”
陈惜言几乎把脸贴在镜子上,她这才发现却是有一块泛青,和嘴角那一处城一条直线。
“昨晚我送你回来,但是你死活说这不是你家,转头就直接撞上电线杆。我说惜言,你以后也别喝酒了,折腾人。”
隔着电话,陈惜言听得出来唐潋的笑意。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内心松了一口气,起初看到这个伤口的时候还以为……
还以为自己亲她了。
她甩了甩头,抛下这个荒谬的念头。另一边唐潋似乎发现了什么,又说道:“惜言,你醉酒后会忘记发生的事?”
她的语气过于惊喜,让陈惜言警铃大作。她“嗯”了一声,再次确认道:“我真的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唐潋的声音顿了顿,斩钉截铁道:“没有。”不过是把我认成你家的小狗,然后抱着我又亲又啃,然后失脚投入了电线杆的怀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