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远跪在萧程面前求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萧程放开了曹远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曹远如获新生般大口喘气。
徐遗走上前与萧程并肩:“那你便说说收到第一封军报与许泰出发的具体时辰。”
曹远仍未缓过来:“军报……确实是二月四日亥时二刻收到的,但不是三刻发出,而是五日丑时发出。”
整整晚了两个时辰。
曹远很是后悔:“许泰收到军报时便来找我,我……我当时已经熟睡,吩咐人不要来打扰。第二封军报发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已然犯下大罪,一问许泰,他已经出发了。”
徐遗:“可有盖章?”
“没有,此章我贴身收着,许泰是拿不到的。我找来谭普和他商量想要半路追回许泰,换下他让别人送,我一开始没想杀他!是谭普执意要让周锁去追,还说事已至此,不杀了许泰我和他都难逃一死。
后来周锁快追到乐州驿的时候许泰发现了他们,于是在乐州驿便跟丢了。谭普说干脆就让许泰将军报送进枢密院,等人回程再扣下他秘密关起来,逼他写认罪书。”
听着曹远诉说,萧程怒火难遏,握紧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出去,但还是极力忍下,问:“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拿到许泰的认罪书后本想再关他一段时间等庐陵的人来,可在你们来的前几天许泰失踪了,满茶亭县上下找遍了也不见他的身影。谭普从县衙找来一个死囚代替他,一把火烧了库房,让人以为是许泰自杀。”
徐遗:“谭普和吕信之间的勾当,你知道多少?沿途各驿又是怎么帮你们做伪证的?”
“进京之前我确实不知谭普与吕信之间有联系,我只知道京中有位大人物是谭普的远房亲戚,他手上还有各驿私受贿赂的证据,这才做得了伪证。”
徐遗哼笑:“恐怕不止这些吧,还有的证据藏在哪?”
曹远摇头辩解:“我实在不知,这些他从来没和我提过,我也是在周锁杀了他之后才想明白的。”
徐遗:“所以,我在茶亭县写下的那些奏报,最先送进的不是大内,而是吕府。”
曹远:“是,是……”
萧程试探:“周锁不是他的小厮么。”
“周锁并不是茶亭县人,而是那一年谭普进京后带回来的,这些年谭普和吕信的联系也是通过他。就在前两年,周锁偷偷的往谭普的饭食里下药,营造出患了不治之症的迹象。他们要我进京任职,实则就是看押我。”
萧程不死心:“我爹当真失踪了?”
“事到如今,我骗你们做什么!”
萧程一个突然后退,徐遗飞快托住他,见他黯然神伤的模样内心也跟着发酸。
失踪了,那到底是死是活……
“徐遗!”曹远突然大叫道,“我什么都交代了,快放了我夫人孩子。”
徐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们不适宜在京中待下去,我会安排一个地方让你们暂住。你放心,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你们,但也不意味着你什么罪也没有。”
曹远瘫坐在地上后又支棱起来:“我还有一件事颇为怀疑,许泰送的那封军报许是一开始就迟了!”
徐遗眸光一动:“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