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眄却说:“可临溪驿有记录证明他途径过。”
“有记录就能证明是他本人经过吗。”
他引着俩人扩大观察范围,由这条路散开,形成一个圆包围着,这一区域州府众多,所以配备的驿站也就多起来。
首先排除小递铺,这类递铺是另外开设给民间百姓所用,配备不全,作不了快马急递。
“这里有个营阳驿,是一个乡驿,规模虽不上官道上的驿站,却可作为辅助之用。路线就是茶亭驿—邯州驿—顺定驿—乐州驿—营阳驿—庐陵枢密院。”
赵眄惊道:“这两条路线的路程竟出奇得接近!”
萧程叹息一声:“他们定是以为我爹发现他们后会从小路走,就算继续走官道,他们也能分两队人马包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爹会费一样的时间从这里走。”
徐遗:“他是想赌一个阴谋之外的驿站来为他作证,那么临溪驿的记录也就成了伪证。”
赵眄:“此案闹得人尽皆知,营阳驿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想要证实就得再走一趟。”
赵眄默契收起地图:“我来安排。可是曹远那边嘴巴紧得很,盯了他许久也没露出破绽。”
“我……”萧程转眼变得支吾起来,“我之前瞒了你们,那日跟踪曹远的时候,我看见的人是周锁。”
周锁?
徐遗瞬间想通一件事,会心一笑:“勉知,你还记得孟青带回来的那把铜锁吗?”
赵眄恍然大悟:“是锁也是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又话锋一转,问他,“你还有其他事吗?”
徐遗看着燃了一半的烛火,拢紧身上的外袍:“无事了,天色不早都休息吧。”
赵眄却故作神秘:“应该有吧,你再想想。”语毕,快步出了屋子,仅剩徐遗和萧程二人。
可这活跃气氛的人一走,屋内登时安静下来,静得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萧程默默打开食盒,触到盘子的那一刻时又放了回去,解释道:“凉了,我叫人热热。”
盖子关上的霎那,徐遗伸出手制止:“不用麻烦,我喜欢吃冷的。”
好冰。
萧程眸光一动,对方伸来的手不小心触及到他的指尖,哪怕屋内炭火足,还是没能让徐遗暖起来。
他一一为人摆好吃食,又将火炉移近些,再起身关上敞开的窗然后靠着。
徐遗拾起碗筷,视线暼过,就着地上从未移动过的人影一口一口吃起来。
“咳咳咳!”碗筷从手中脱落,椅子上的人咳得躬起背,外袍被震下一边,气息在胸臆间颤动,用手稍捂着嘴尽量不让声音溢出。
地上的人影逼近蹲下,倒杯温水递了过去,轻轻为人提起外袍重新盖上,手悬停在人的背上片刻,还是没能落下去。
无言。
相对仍旧无言。
徐遗喉咙里那不舒服的劲过去后还想再吃,萧程从他手中抢过碗筷,温言:“以后别再吃冷的,热一热又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