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两俱尸体,一个叫孟宝,一个叫廿七。”林文凡指着地上的死人,对忠爷说道。
额前头发遮挡住忠爷的眼睛,他从缝隙之中窥见孟宝和廿七伤痕累累的身体,被打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
他睁瞪布着红血丝的双眼,四肢使力挣得铁链紧绷,铁链蹭破其它伤口留下更深的勒痕,凝固了的鲜血重新留出新的填补未染红的破碎衣衫。
当他发觉自己怎么努力也够不着他们时,紧绷的铁链松弛下来。
“呜呜呜……”泣不成声的呜咽断断续续,连带身上挂着衣物跟着颤动。
林文凡冷眼静看:“你若还不交代,死的就不止他们了。”
“啊——啊——”
沙哑的嘶吼仿佛要将林文凡吞啃入腹,他虽看不见忠爷的眼睛,却能感受到那股要杀了他的恨意。
刑房外,萧程扮做狱卒的模样守在门口,凝目看着某一处发愣。
手握上腰间佩刀,忠爷的一声声嘶吼扯起佩刀上抬一寸,费了莫大心力才克制冲进去的冲动。
“那天徐遗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要你这么不顾自己性命,为他守口如瓶?”
“喀嚓”
佩刀严丝合缝贴紧刀鞘。
林文凡叫道:“来人。”
萧程低头和另一位狱卒走了进去,视线扫过地上的孟宝和廿七。
“把他带下去,给他找郎中来。”
萧程跟着迈动步子,颤抖的手解开铐在忠爷身上的铁链。
这一身的伤,他竟无从下手相扶。
忠爷瞧出来他身边这个狱卒不如先前的几个利索,伸手往他腰间探去,抽出佩刀往脖颈处一抹。
萧程反应过来想要拦下忠爷,触到的只有喷射出来的温热鲜血,正顺着他伸出去的手往下滴。
“哐当”
佩刀掉落,死不瞑目。
那位狱卒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林相公,这……”
林文凡深吸一口气,震惊地看过去,平息了好一会儿,才言:“……拉出去,好生埋了吧。”
孟宝、廿七、忠爷被扔在了乱葬岗,一路上萧程抬着尸体沉默不语,双眼更是空洞无光,仿若行尸走肉。
同行的狱卒只当他是吓着了,回程时他也主动留下来安葬他们。
看来还是吓得不清,乱葬岗的尸体哪还需要安葬,却也由着他去卖力气。
天微亮,萧程拖着沉重的身体翻回了质子府内院。
徐遗听见动静,抬头去寻,只见萧程跳墙时如同一片凋落的树叶,轻飘飘的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