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晤眼梢微动,在宣赢准备起身时抓住了他的手腕。
很多宣赢不想透露的秘密藏在在衣袖下,那副珠串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在杨如晤手下微动,宣赢并不挣扎,微微侧脸,说:“疼。”
杨如晤一顿,松开手,望着宣赢的背影,平静的眼神有了几分波动。
贺成栋钟爱古玩,自是行家,那只精致的木盒里放的全都是收来的古钱币,温润的铜色摆了一茶几,其中几只贺成栋都给包上了卡盒。
宣赢走过去瞥了一眼,凉凉点评:“都不值钱,还没你这木盒子值钱。”
贺成栋看过来,笑着推推眼镜,并不意外:“工艺不错,闲的没事整理一下,你眼力挺毒。”
宣赢还未说话,沙发另外一旁的赵林雁‘恰好’把目光投向了他,温和一笑:“吃饱啦?”
宣赢内心不由地嗤笑了一声,脸上竟也温声配合:“吃饱了。”
也不知那位高人指点的不到位,还是赵林雁理解的不透彻,简单的对话结束,她又快要露出那副凄凄惨惨想要用力弥补的神态来。
望着赵林雁那双明亮至极的眼眸,宣赢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罪人。
赵林雁的气质与长相不必多说,身材好皮肤白,是美人中的美人,在所有见过她的人里,均对她赞不绝口,也就是这样一位超凡脱俗的美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回归了复杂的人世间。
每看他一眼,脸色就苍老一份,每与他相处一秒,就多添一份苦大仇深。
宣赢简直觉得自己罪大恶极,竟然让赵林雁在他身上受了这么多委屈,连脸都不漂亮了。
在杨如晤走到身边时,宣赢低了下头,不再与赵林雁对视,转身上了楼。
杨如晤动了下唇,终究没发声,等宣赢身影消失在楼上,他转头看向了赵林雁。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赵林雁讷讷问道。
杨如晤点头:“嗯。”
赵林雁一脸哀愁:“我只是太想了他。”
杨如晤失笑:“叔母,想人不是这么想的。”
赵林雁低下头,抱着抱枕掉了几滴泪,贺成栋坐过来,攥住她的手拍了几下,温声劝着慢慢来。
赵林雁点点头,想要亡羊补牢,刚想再询问杨如晤几句,就见他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了。
大约十多分钟,杨如晤手里端着一壶热水,跟他们道了晚安,往楼上去了。
敲门声响起时,宣赢正靠在床头发呆,房间内没开灯,宣赢盯着房门,眼睛逐渐亮了。
房门第二次被敲响时,宣赢解开扣子,脱下衬衣:“进。”
杨如晤一推门,看到的便是如此场景。
室内昏暗,宣赢靠在床头,一件无袖黑色t恤,双臂裸露,在那一隅沉默地笑着,似是一头自我禁锢也暗自蛰伏的凶兽。
“把灯打开。”宣赢命令他,“打开了视线就好了。”
“灯是否打开,并不会影响我的行为。”杨如晤把手放在开关上,仅仅两秒又移开,选择不开灯,他端着水壶就着微弱的月光走到宣赢床边坐下,然后把水壶放下,顺手将宣赢故意脱掉的衬衣搭在了他肩膀上,“不满意吗?你想要什么?”
他手仍在肩头按着,宣赢侧目看了眼,又将目光放到他脸上,昏暗里杨如晤五官依旧立体,风清月白纤尘不染。
宣赢忽然将手按在了杨如晤颈后,使劲往前一带,声线压抑:“我想让她死!”
杨如晤在一瞬间就握住了宣赢的下颌。
宣赢喉结微微一动,内心十分苦涩,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在天星工作室谈笑,这一刻却又针锋相对。他脸上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原来你也有脾气。”
二人用力气对抗,却又各自收着力道,杨如晤用大拇指在他耳根按了一下,宣赢脸颊一酸,反手怒把杨如晤脸上那副碍事的眼镜打开了。
“第三副。”杨如晤松开他。
二人撤开,宣赢从枕边摸到眼镜,勾在食指上:“这副没坏,不算。”
杨如晤抬唇笑了一下,刚要去接,宣赢手臂后移,也笑:“现在坏了。”
话落,他扬手一挥,眼镜反射着细碎的亮光,以抛物线的形式落到了阳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