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个时辰后,季寻月端着醒酒茶,敲响玄淮住处的门:“师父,是我,叶锦月。”
“何事?”屋内传来玄淮冷淡的声音。
“师妹煮了醒酒茶,让我送过来。”
“进来吧。”
门无风自开,季寻月走了进去,粗略打量了一下室内环境。
东边书房,中间客厅,西边卧室,屋内陈设十分简单。
玄淮的声音是从书房传来,她便进了书房。
书房不知燃着什么香,淡而幽雅,使人心情平和。
玄淮站在北边的窗户旁,看着窗外夜色,月光照在他身上,有种朦胧的距离感。
见她进来,玄淮侧过脸看她:“放书桌上吧。”
季寻月照做,走到书桌前将托盘放下,瞥见书桌上摊着本医书,上面记载着仙界的奇珍异草,还有玄淮的圈画和批注,字迹清隽。
倒真像时渊说的,喜爱研究草药。
玄淮走了过来,没有入座,而是与她站在书桌同侧。
见他靠近,季寻月不由后退一步让开距离,眼神却始终停留在他身上。
玄淮没有束发,墨色长发如锦缎般随意垂落,更衬得他仙姿秀逸。
季寻月暗暗叹了口气,此等容貌,怎么生在这般可恶之人身上?
玄淮淡淡道:“钟灵有心了。”
“师妹担心师父今晚饮酒过多会有不适,特意煮的。”
玄淮微微点头,端起茶碗,送到嘴边,却眉一皱:“这里面……”
季寻月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她嘴馋也喝过一碗,味道清淡,带着点回甘,要不是师妹拦着,玄淮现在一口都尝不到。
玄淮没有回答,似有顾虑,却还是微微抬头,喉结轻动,喝完了茶,动作十分赏心悦目。
季寻月看得出神,她以为自己是什么断情绝爱之辈,毕竟在魔界时,多少向她投怀送抱的人都被她扔了出去。
她忽然暗骂自己一声,不该被这副纯良外表欺骗。
待玄淮放下茶碗,季寻月忙端起托盘道别:“那我就不打扰师父休息了。”
玄淮还是沉默,只是点头示意。
季寻月才走出屋外几步,就听见砰的一声,不由止步回头,迟疑要不要去看看。
想到玄淮之前的反常,她还是回去了。
“师父,我听见什么声音——”她一进书房,就见玄淮低头倚着书桌,手撑着桌面,仿佛随时都要跌倒。
季寻月愣了一瞬,快步走到他身边,放下东西,想伸手搀扶,却被他抬手制止。
“师父,你怎么了?”她担忧问。
玄淮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沉沉道:“我没事。”
可他明明面带潮红,呼吸急促,十分反常。
难道是那碗解酒茶有问题?可他精通药理,有问题怎么会喝?
见书房一角摆着一张可供休憩的小榻,季寻月提议:“师父,我扶你坐下休息?”
玄淮没有要她帮忙,走到小榻旁坐下,倚着靠背似乎纾解不少,但依旧眉头紧锁,额头沁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