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晚上已经不远了。
拦光在她身侧微微嗡鸣,似乎也在预示着有大事到来。
晚上她们悄悄从屋子里出来。
外面一片寂静。
没有灯火,没有人声,也没有狗叫。村子里有鸡鸭牛鱼,唯独没有狗。
苏幕遮扶着墙壁,眼睛已经暗暗飘向陆传青住的地方。
她根据话本里的描述,大致判断出陆传青住在了哪里,现在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过去了。
“小苏姐!哪里有人!”身为音修的江留耳朵格外灵敏,听到旁边的草丛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还没来得及等苏幕遮听明白,一个黑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江留攥住苏幕遮的衣袖,小声道:“小苏姐我怕……”
“怕什么?”江留脑子里还都是“陆传青”,只听到一个“我怕”。
那道身影猛然一跳!
“怕怕怕怕怕怕……鬼!”江留一把把琴砸出去。
“咚!”
反馈过来一阵爽快的闷哼。
接着又是一阵咚咚声。
一个东西碰上了苏幕遮的脚,苏幕遮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打了光一看,竟然是一个头颅。
面容苍苍,和白天的老农有些相似。
苏幕遮像拔萝卜似的揪住他的白头发,拎起他几十年的春秋给花莫忘和江留看。
脖子的断口流出粘稠的紫色液体。
江留“啊”了一声,意识到不好,大叫:“我的琴!”
她的琴自然已经光荣地躺在了草地里,底下深深压着一段一段的残肢,那些紫色粘液也跟着沾在琴的背面。
江留已经心疼地说不出话来了。
花莫忘过去拿银针刺了刺,确认这粘液没毒,才敢让她过去碰。
苏幕遮把头轻轻放在一边,才发现自己的衣袖皱得和咸菜干似的。
怪不得说音修是半个衣袖呢……江留手劲怪大的。
“死了,全死了。”花莫忘收了针淡淡道。
“什么全死了?”
“这个人,早死了。看日子,起码得有个几百年了吧。”花莫忘指了指那颗头颅。
“那他们怎么动的,还有这些恶心的粘液……”江留用清洁术把琴先清理了一遍,正在用自己的手帕一点点擦琴。
“不知道。”花莫忘摊手。
苏幕遮闷声不响地走向头颅刚刚站在的茅草丛,举了一点点灯。
扒开草的瞬间,无数幽幽的眼睛盯住了她!
“唔!”
她瞬间把手上的光给关了。
好在在黑夜里,修士也能看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