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变得雾蒙蒙而潮湿,下了雨,在暴雨里苏幕遮看见时间流转。
女人前来还愿。
女人摆上贡品。
女人采了新鲜的莲花插在桌前。
之后苏幕遮再没见过她。更深的痛苦和怨恨压在苏幕遮肩头,胸口有点沉闷,尚且还可以忍受。
然后,一个女子接着一个女子,一场雨接着一场雨,大家都墨守成规地相信着这有一个观音保她们子嗣绵延,那些被莲花吃掉的女人,似乎都遗忘在了雨里。
苏幕遮看着那些女子头上时兴的花从这一种变成那一种,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身上的痛也愈发沉重,痛到她不由得龇牙咧嘴。
“这观音到底吃了多少啊!”她在心里喊。
画面的光芒微弱到已经消失了,到最后一个女人虚弱地从蒲团上站起来,颤颤巍巍接过莲子,画面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不是吧,一个幻境究竟要把她打晕几次啊!
晕过去之前,苏幕遮听到似女非女的声音,夹杂着经文声和童谣声。贴着她的耳畔。
“尔等窥探因果,便代受业报!”
……
“……醒醒!”
苏幕遮半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没死没死,别晃了。”
“哦。”骆辛水闻言乖乖松了手,乖巧地蹲在一边,凌沅也在一边看着她,只是一句话不说。
“这里是哪里……”苏幕遮揉着头,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怎么全是昏迷的人?陆传青呢?”
各色样式的校服躺在地上,五颜六色,像一盘大杂烩。
“没见到。”骆辛水摇了摇头,“吓死我了,最后那一刻,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磕头说一些奇怪的话,然后你就被拉进去了。”
“师姐我好感动,虽然我做你师妹的日子很短,但没想到你死前还惦记着我。”骆辛水眼泪汪汪的。
苏幕遮扯了扯嘴角,推开要扑上来的骆辛水,还活着不太想谈遗言,岔开话题道:“所以……事情解决了吗?”
“这个……”
凌沅和骆辛水对视了一眼,凌沅朝骆辛水点了点头,骆辛水才认命道:“师姐,我和凌道友确认过了,我们现在距离李村十米外,还没进村。”
“时间也没有变化,掉进幻境是什么时候,现在还是什么时候。”骆辛水一脸苦相。
苏幕遮揉着太阳穴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也就是说,我们弄了半天其实还没开始任务?”
“对。”凌沅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苏幕遮已经没脾气了,软绵绵地站起来,软绵绵地把拦光叫出来当拐杖,再软绵绵地呼唤:“行,那进村吧,大费周章让我们进幻境我们总得会会这个东西。”
三个人就这样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进了村子里。
村子里倒是格外繁荣,熙熙攘攘地好不热闹,看不出一点幻境里狂热的样子,路两边还有小贩在叫卖。
大概是三个人的衣着外貌都太过瞩目,路人频频侧目,但都不是恶意的注视。
走了没两步,苏幕遮就被巷子里冲出来的一个孩子撞了个满怀。
那孩子摔在地上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