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礼!”
原本寂静无声的沈氏祠堂内,一道脆若银铃的声线突而响起。
祠堂清净,香烟缭绕,供桌上摆放的牌位上百,沈砚礼双膝跪在蒲团上,听见来人的声音他愣了丝神。
毫无波澜的湖面被碎石激起水花,水面突出涟漪扩散的同心圆样似波纹,一层层一串串,久不停息。
倏然回头,女孩急促呼吸过后正喘着气缓解,她站在门口,发丝因跑动而变得凌乱,刘海贴在脸侧,整个人似雨后海棠般娇艳夺目。
林知妤没等气喘匀,男人手支着蒲团回身,她大步飞扑整个人摔进沈砚礼怀里。
男人手掌撑住她的腰肢,强有力的身躯将她稳稳接住。
林知妤攀着他的肩膀,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他偏过头去,清丽花果香扑鼻,甜腻的气息将浓郁的香火味取代,她环抱着自己还在喘气,手掌上下抚着她的背问“怎么了?”
林知妤喘着气不说话,她偏头脑袋靠上沈砚礼的耳朵。
他目光落在门外远处,视线内空无一人。
寒厉地声线在耳畔响起:“他们找上门了?”
林知妤摇了摇头,她扶着肩膀跪起来,盯着沈砚礼上下看,“你没事吧?”
男人已经被撞离蒲团,林知妤整个人跪在上面打量他,回想梦中血腥的场面,她手去够他的小腿,抬眸问他:“疼吗?”
不着边际的一句,问的沈砚礼怔了会,他温声回应:“不疼。”
少女红了眼,她嘴里嘟囔着:“对不起。”
心猛地被刺了一下,疼的他心慌意乱,眉心蹙起,修长的手指托上她的脸颊轻轻抬起与自己对视,他低哑着声:“哭什么?季羡林欺负你了?”
林知妤还是摇头,她哽咽道:“我做梦了。”
“沈砚礼,我梦到你了。”,泪水随着这句话滑落。
长指为她轻轻抚去,他柔声细语:“嗯,是个不好的梦吗?梦里的我惹你伤心了?”
林知妤拉下他揉擦泪水的手,双手将他握紧,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边哭边摇头,“不是啊不是。”
她哽咽道:“你受伤了,我亲眼看着。”
“看着他们打断你的腿,你知不知道。”
不知怎么的,明明感情不深,明明还对他深藏敌意,梦醒后心口疼的一阵一阵的,像是有把利刃一刀刀划破心脏,汗水湿透了床单将她也给淹没。
这话听得沈砚礼明显有些怔神,祠室外脚步声由远而近,他脸色突变。
单臂将林知妤拦腰抱起,拾起脚下的蒲团放至身后,他拉着两眼发懵的林知妤在身前蹲下,自己面对牌位跪在蒲团上。
林知妤还在哭,她一愣一愣的就被沈砚礼安排好了,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她的情绪,她轻吐几口气平静心情。
来人从门口只能瞧见男人坚|挺的身躯,林知妤被沈砚礼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前,衣裙不漏半点。
她眼尾泛红,泪痕还挂在脸上,沈砚礼伸手为她轻轻擦去,
少女长睫上挂着泪珠,眼尾水汽沾染,他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她静声,林知妤双手环膝了然点头。
脚步声渐渐走远,林知妤从沈砚礼手臂旁探出头瞧见安全后她松了口气,随后又对他们的行为愤愤不平:“他们还监督你跪不跪?”
她眉心紧蹙为他打抱不平,眼尾因哭泣而存留的绯红还未消散又悄然爬上。
沈砚礼小指动了动,他抬眸看了眼前方中心擦得透亮的牌位。
沈聿礼是因他而死。
为此,他跪了十四年。
沈隽每每都会派人来查看,看他是否对沈聿礼还有愧疚之心,看他是否遵于沈家,以此判断他是否怀有二心,会做出对沈家不利的事情。
毕竟,他不是沈家子孙,被买来的那一刻他就只是沈聿礼的替身,生死都捏在沈家手里。
他眼底翻起汹涌暗潮,轻嗤一声对沈隽的行为表示不屑。
林知妤跪坐在地上歪脖抬头将他的眸色转变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