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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脑后有反骨(第1页)

贾充的这封信里头,并无多少暗示,说的都是大白话。

不过即便是信中内容无甚稀奇,但这封信本身,却是明白无误的告知了石守信:你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我们这帮老登表演吧。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春分前七日,长安城外三十里,一支百人队伍正穿雪而行。他们脚踩草编防滑履,肩扛青铜板与竹简,身后拖着一具木轮车,载满《律镜简册》与油灯组件。每走十里,便有人取出炭笔,在路边石壁上刻下一句律文:“凡民有冤,得直诉于庭。”“官不作为,即是共犯。”“识字非特权,乃人生而有之权。”

风如刀割面,却无人退缩。张守文拄着一根铁杖前行,手虽裹布,仍隐隐渗血。他身旁是晓禾,背负盲文书吏顾先生,一步一喘,却不肯换人。乌仁娜率队断后,腰间悬的不是刀,而是一方拓印架??那是火种队行走的碑林,随时准备将真理钉入大地。

夜宿荒庙时,阿禾召集众人围炉议事。炉火映照她眼角细纹,也照亮墙上斑驳壁画:昔日佛祖说法,万民跪听;如今火种队员席地而坐,少年执简诵读《选举令》,老者闭目默记。阿禾轻声道:“明日进入京畿,朝廷必派耳目监视。我们不躲、不藏、不争口舌,只做三件事:讲学、立碑、问官。”

“讲学在市井,立碑于通衢,问官则直递奏章??我要让长安百姓亲眼看见,什么叫‘民可使知之’。”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记住,我们不是来求恩赐的,是来主张权利的。哪怕天子拒见,我们也将在朱雀门外设‘露天学院’,昼夜开讲。”

次日辰时,队伍抵达渭水桥头。果然有羽林郎列队拦截,领头校尉冷声道:“圣谕未准集会,尔等速速解散,违者以聚众论处。”

阿禾上前一步,捧出一封黄绢:“此为敦煌学院致礼部公文,申请春分日于国子监外举行‘律法对话会’,议题为‘普教与民权之关系’。依《宪章》第十二条,民间学术团体有权向官署提出议政请求,七日内不得拒复。”

校尉迟疑接过,身后幕僚低声耳语几句,脸色骤变。原来那幕僚竟是李慎安插在京中的旧部,早已收到密令:若阿禾入京,不得阻拦,反要“纵其张扬”。因天子近来常叹:“朕欲知民间真声,奈何百官皆饰辞以对。”

片刻后,校尉还书,语气缓和:“文书已收,三日内答复。尔等可暂驻城南慈恩寺,不得擅离。”

众人入驻寺庙当晚,长安城内已有流言四起:“西陲来了百名疯子,要拿竹简砸国子监的大门。”“听说带头的是个女子,说人人能当官,连奴婢也能参政!”也有百姓悄悄打听:“他们真的教穷人写字?要不要带孩子去听听?”

第三日清晨,礼部回文终于送达:**“所请不准,然念远道而来,特许于春分日上午,于朱雀门外广场设讲席一处,时限两个时辰。禁携兵刃,禁呼口号,禁煽动舆情。”**

众人阅毕大笑。晓禾提笔批注:“准讲即胜,限时何妨?两个时辰,够播千颗种了。”

春分当日,天光未明,朱雀门外已聚起黑压压人群。消息传得飞快:西域来的火种队要在宫门前讲“平民如何告官”,更有传言说他们会当场烧毁《礼经》??尽管这纯属捏造,却让更多人想一睹究竟。

卯时三刻,十二块青铜板被稳稳立于青石地面,用红绳相连,宛如一座移动的碑林。每块板上镌刻《律镜简册》核心条文,辅以白话解说。张守文站上高台,手持扩音铜筒,第一句话便是:“今天我来讲??为什么你有权骂官?”

全场哗然。

“诸位可知,《正始律?问政篇》明载:‘民有质疑,官须应答。拒不回应者,视同失职。’也就是说,你去县衙报案,差役不理你,不只是态度不好,是犯罪!你写信质问刺史政策,他敢撕信不看,也是犯罪!而你,不是贱民,是监督者!”

台下有人惊呼,有人交头接耳,更有书生模样的青年奋笔疾书记录。

第二课由乌仁娜主讲,题为《女人能不能做县令?》。她展开一幅地图,指出岭南某村已有女塾师代行调解之职,判案公正,百姓称“赛包公”。“法律从没说女子不能为官,是男人自己加的限制。就像从前说天圆地方,可地球它本来就是圆的,改不改,它都圆。”

讲至激动处,她猛然揭开巨幡一角,露出背面文字:“三百年前,寿春女医沈氏救疫万人,却被除名于志书??因为她说:‘病不分贵贱,医当先到贫家。’这句话,触怒了权贵。”

正午时分,阿禾登台。她未持简,亦未诵律,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从小有人告诉你‘别多问’?”

风忽然静了。

“因为你一问,权力就动摇。你问‘税为何涨’,贪官就得心虚;你问‘兵役为何抽我独子’,豪强就得编理由;你问‘凭什么族长说了算’,宗法就得解释??而一旦开始解释,神话就破了。”

她指向国子监方向:“那边的先生们教学生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我要告诉你们,《宪章》写的是‘官由民选,责归民意’。差别在哪?在于一个让你跪着活,一个让你站着生。”

话音未落,鼓声突起。原是戍边营代表组织青年击鼓助阵,每讲一条律,便擂一通鼓,声震宫墙。围观者越来越多,竟有商贩自发送来热汤饼,低声道:“我儿子去年在幽州上了微学堂,现在能看懂契约了,没被骗。”

此时,宫中忽传钟响。不是警钟,而是朝会结束的玉磬声。紧接着,一队内侍捧诏而出,宣读圣旨:“着民智督察院即刻成立特别听证组,就火种队所述‘基层执法缺位’问题,三日内赴京兆府巡查。”

人群沸腾。谁都知道,这是阿禾一行促成的首次官方回应。

然而,胜利的余温尚未散尽,危机已悄然逼近。

当夜,慈恩寺住持神色慌张地找到阿禾:“有人看见王允之的亲信进出鸿胪寺,似在联络北疆胡使。更可怕的是……”他压低声音,“今晨有个小孩,在国子监墙根下捡到半张烧焦的纸,上面写着‘三月十五,清场’。”

阿禾心头一凛。春分是十四,十五正是明日。

她立即召集骨干研判。李慎密使分析:“王允之定是要借外族之手,制造骚乱,再嫁祸于我们。所谓‘清场’,恐怕是要策动暴民冲击讲坛,然后宣称‘火种队煽动叛乱’,一举铲除。”

“他不怕天子查证吗?”有人问。

“怕?他就是要天子‘亲眼看见’混乱。”阿禾冷笑,“在他眼里,只要结果符合他的叙事,真相可以事后伪造。这就是为什么他选在长安??天子脚下,一举一动皆成政争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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