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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第二阶段和红尘之气（第2页）

杰明却不退反进，向前一步：“正因为犯过错，才懂得修正。你们封锁一切，却从未给新文明机会证明自己不同。我们不是为了掠夺而来，而是因为母星即将陨灭，我们别无选择。”

“借口。”巨眼冷声道，“每一个侵略者都说自己走投无路。”

“那让我做个实验。”杰明突然举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微型立方体??那是“共生之灾”菌群的原始培养皿。“我现在就毁掉它。这种孢子能在百年内腐蚀一座星球的地核。只要我松手，它就会自我销毁，永远无法再生。”

说着，他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挣扎。

然后，猛地一握。

晶莹的容器化为齑粉，绿色荧光瞬间熄灭。

“我已经放弃了最具威胁性的武器。”他平静道，“这不是示弱，而是选择。我们可以变得更强，但我们选择了克制。”

巨眼长久沉默。整个空间仿佛凝固。

终于，它开口：“你说你要改写规则。可你知道改写的代价吗？一旦旧秩序瓦解，新的混乱将随之而来。你会成为众矢之的，不仅被我们追杀，也会被同类背叛。”

“我知道。”杰明点头，“但总得有人迈出第一步。否则，所有文明都将困死在各自的牢笼里。”

又是一阵漫长的寂静。随后，巨眼轻轻眨动，一道金色光线射下，笼罩杰明全身。

“检测开始：灵魂稳定性、认知弹性、道德权重、未来影响力……综合评定中。”

艾瑟琳紧张地屏住呼吸。几秒钟后，金光消散。

“结果：合格。”巨眼低语，“你被授予‘越界者’资格。可在三年内三次进入缓冲带，开展有限交流。不得携带攻击性术式，不得复制守门技术，违者立即抹除。”

“仅此而已？”艾瑟琳难以置信。

“这已是破例。”巨眼淡漠道，“过去千万年，唯有两位获得此权。一位后来堕落为灾厄之主，另一位……成了现在的我。”

杰明怔住，终于明白眼前存在并非天生如此??它是曾经的“越界者”，最终融入了职责本身。

“我会记住这个代价。”他说。

归途平静得诡异。飞船穿越回正常空间时，连跃迁痕迹都未曾留下。当母星轮廓再次显现，艾瑟琳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觉得它真的相信你了吗？”

“不重要。”杰明望着远处缓缓旋转的星环都市，“重要的是，它给了我时间。”

回到观测塔后，他立即召集最高议会。在展示完全部经历与守门人授予的权限凭证后，整个殿堂陷入死寂。

“这意味着什么？”一名老巫师颤声问。

“意味着我们不再是逃亡者。”杰明站在圆环中央，声音坚定，“我们将以合法身份接触其他世界。我可以组建‘跨界使团’，学习他们的技术，交换资源，甚至……寻找适合移民的新位面。”

“可万一这是陷阱呢？”另一人质疑，“那个守门人或许只是在驯化我们！”

“当然有可能。”杰明坦然承认，“但比起躲在龟壳里等死，我宁愿赌一次。而且??”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真的只交出了‘共生之灾’吗？”

众人一愣。

他缓缓抬起左手，掌心赫然藏着另一枚透明胶囊，内部漂浮着数颗微不可察的绿色颗粒。

“真正的菌群母株，我一直藏在体内空间最深层。”他低声道，“守门人能看到我的行动，却读不懂我的意图。因为我早已切断情感外溢路径，屏蔽了九成思维波动。”

议会哗然。

“你骗过了它？”艾瑟琳震惊地看着他。

“我没有骗。”杰明眼神幽邃，“我只是没把全部真相说出来。就像它也没告诉我，那两位前任‘越界者’究竟去了哪里。”

夜深人静时，杰明独自登上塔顶，取出那枚带裂痕的秘银胶囊，轻轻放在石台上。

“下次见面，我会以盟友身份迎接你。”

他念着那行小字，忽然笑了。

“可我没说，是以哪种盟友的身份。”

风拂过塔尖，卷走最后一丝低语。而在遥远的虚空尽头，那只巨眼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却又终究未曾言语。

变革的种子已然播下。

风暴，正在无声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