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事。”
接下来,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造型精致、鼓鼓囊囊的锦袋,轻声道,“贞宁听闻师叔欲收成朱、成素姐妹俩为徒,她们毕竟是我李家出来的人,这是我李家,代她们父母送给师叔的一点修资……”
少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认真诚恳,丝毫没让人觉得这样给钱是一种侮辱人的行为。
一举一动,都透出了她作为一个长安顶级门阀出身的贵女的气质和风范。
安易随手接过,打开一口,登时愣了一下。
只见袋子里头全是圆滚滚、沉甸甸大小一致的金珠,大概有上百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财帛动人心,许多人穷极一生也见不到这么多钱。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从袋中拿出了两颗,轻声说道。
“心意我收下了,剩下的你拿回去吧,我的徒弟,我自会用心教导她们。”
说完,转身离去。
倒也不是清高,只能说他确实没有把钱放在心。
李贞凝站在原地,捧着锦袋,面色平淡,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思绪回到了一年之前。
在她进玉真观前,她父亲就交代过,说,长安形势纷繁复杂、波诡云谲,群臣计较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得失,纷纷站队。
说不得过上几年,皇帝、太子父子间就要重演当年宫门旧事。
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要离开家,去道观里住上几年——那里是绝对安全的净土,即便是打仗、血战也不敢闹到娘娘面前的。
李镜对于女儿学不学得会道法,持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调素琴阅道经,权当是修身养性了,等日后局势安稳下来,还是要还俗回家来嫁人的。
李贞凝答应了。
所以,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世事如此,有的人生来就是不用“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就可以改变命运的。
以至于入门择师之时,李贞凝特意选择了鱼玄机作为师父,也因为这个缘故。
可她令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两个婢女,竟然一路青云直上,一飞冲天了。
说不定过段时日,她们就要拜面前这位小师叔为师,成为他的亲传弟子了。
在道门,师不可轻拜,徒不可轻收,拜师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现在成朱、成素的“度师”是这位小师叔,出个门都能遇到这种事,不得不说是为气运所钟爱之人。
昨日,成素和成朱从小院里收拾包袱搬出去之后,她专门就此事写信询问了父亲,得到的答复是:听之任之,交之游之,跟回信一起送来还有这一袋金珠,说是拜师礼。
于是,这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李贞凝心道,这到底算是收了,还是没收呢?
这位小师叔倒是一点也不贪财,一点不像是出身贫贱的样子。
为什么对钱一点也不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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