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见紫金烙印者,勿近勿触。
>凡闻倒经之声,闭耳静心,默诵三遍:‘我信我心,不拜虚影。’
>凡觉内心动摇,请赴最近‘守寂角’,写下所忧,焚之于灯。
>??这不是恐惧,是清醒。”
命令下达后,各地“守寂角”日夜灯火不息。人们排着队写下烦恼:有害怕变革的老人,有怀疑理想的青年,也有担心孩子走得太远的母亲。纸灰升腾,如同无数微小的祷告,融入夜空。
而在极北之地,那座虚影宫殿终于完成了最后一块砖瓦的构建。一个夜晚,狂风暴雪骤停,天空裂开一道赤红色缝隙,从中降下一束光柱,直贯宫殿正殿。
光中走出一人。
他身形高大,紫金袍冕加身,面容模糊不清,唯有双眼如熔岩流淌,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不开口,万籁俱寂;他抬手,冰雪倒悬。
他在殿前竖起一块石碑,上书:
**“顺我者生,逆我者忘。”**
紧接着,三十六道黑影从地下爬出,披甲执刃,正是当年袭击止戈殿的“天刑卫”残魂。他们跪伏于地,齐声高呼:
“恭迎帝君归位!”
然而,就在此刻,南方某座小镇的茶馆内,一位盲眼说书人正怀抱三弦,唱起一段新编评弹:
>“那年雪中一盏灯,
>照破千载夜冥冥。
>不求仙骨通天路,
>只愿人间有温情。
>帝君纵能唤雷霆,
>难灭心头一点星。
>若问大道何处寻?
>小孩扶起跌倒翁。”
歌声清越,引得满堂喝彩。几个孩童听完,跑出门外,在雪地上用树枝画出九阙图案,又插上一根点燃的蜡烛。
烛光微弱,却让百里之外的虚影宫殿猛然一震。
帝君抬头望南,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冷笑:“区区凡火,也敢与天争辉?”
他举起权杖,向南方遥指。
刹那间,九重天外雷云汇聚,一道劫雷凝聚成形,蕴含毁城灭国之力,直劈孤岛!
可就在雷光即将落下之际,整片海域忽然泛起柔和青光。海水自动分开,形成九条通道,每条通道尽头,都站着一个人??正是当年乘风而来、代表九阙的九位普通人:农夫、织女、老兵、盲童、渔妇、樵夫、乞丐、塾师、孤儿。
他们并未施法,只是并肩而立,仰头望着苍穹。
与此同时,全国上下,所有正在行善之人??无论是递出一碗热汤的母亲,还是为陌生人撑伞的年轻人??体内都涌起一股暖流。他们的身影在冥冥中被连接,化作一张横跨九州的精神之网。
那道劫雷撞上网的瞬间,竟如雨滴落入大海,无声消融。
帝君勃然大怒,再度催动权杖,欲召百万阴兵踏平人间。可这一次,他的动作迟缓了。
因为他看见??自己的手开始透明。
不只是手,整个身体都在逐渐虚化。那些曾追随他的信徒,一个个停止了祈祷。有的抱着生病的孩子奔向九阙医馆,有的撕毁家中供奉的帝君画像,转而挂上“心文”写就的家庭誓约。
“为什么?”他嘶吼,“我是天命!我是秩序!我是唯一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