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宫灯,她想起爹爹曾经说过的话,自己这法器品级很高,结合自己的特殊能力,能做的事情其实很多,只是自己还未能彻底发挥。
便在此时,只听得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毫无征兆地开了。
林见烟大惊失色,正欲抽身疾退,已是迟了。
只见一道身着玄衣的高大身影立于门口,一双精光内蕴的眸子,正自平静地望向她,缓缓开口道:
“我道是谁在外头窥伺,原来是镇魔司的林司使。”
少女只觉颊上一热,想到方才自己的一通胡思乱想,竟有种被彻底看穿的窘迫,
她下意识地便将怀中那盏琉璃宫灯抱得更紧了些,想寻个地缝钻进去,然则在那高大身影的目光下,她只觉自己的所有退路都被尽数封死,避无可避。
林见烟贝齿轻咬下唇,一双动人的眸子飞快地转了转,先是瞧了瞧地上,又瞧了瞧墙角,终是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抬起头来。
只见她那张因羞窘而涨得通红的俏脸上,竭力牵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意僵在嘴角,瞧来既是尴尬,又是无辜。
她将那小小的脑袋微微一歪,对着那玄衣人,又似是对着房内那二人,怯生生地道:
“我……我不是有心偷听的……”
她说到此处,似是觉得这般分说太过无力,然则一想到方才脑中那些个荒唐绝伦的念头,一张俏脸便更是烧得厉害,心中只余一个念头:
便是今日死在此处,也万万不能教他们知晓,自己方才究竟在想些什么!
求生之念,不对,是求体面之念,一时间便压倒了一切。
也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她忽地想起方才听得的那些个玄奥言语,眼波流转,竟是灵光一闪,寻着了一个绝佳的由头。
“我是说,我听到你们说那个……亮,不对,是暗……我……我的灯火,或许能照亮……”
尽管有了想法,可却因为紧张而说得语无伦次,沈归舟见状也露出一丝无奈,道:
“林司使不必着急,且慢慢说。”
林见烟只觉得愈发丢脸了,两根白皙修长的玉指已不自觉地捏住了衣角,将那处玄色的布料绞得发紧,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
“我方才听两位公子言及修行之事,似是遇着了些许难处……”
少女见房内二人皆望将过来,那陆掌柜的目光还好,只带着几分好奇,那位楚公子的目光却似笑非笑,教她更是心慌。
“我……我觉着,我或许……或许能帮上些许微末的忙,这才……这才斗胆在此处多留了片刻。”
她这番话说得结结巴巴,声音细若蚊蚋,说到后来,更是将头低了下去。
然而她却忘了怀中那盏宫灯,却是一点都藏不住主人的心事。
只见灯中那团本是苍白的火焰,竟是“呼”的一声,自内而外,漾开一圈又一圈的粉色光晕,将她那张又羞又窘的脸庞,映照得愈发娇艳欲滴。
听得林见烟之言,上官楚辞与陆沉渊二人,皆是眼前一亮。
二人于榻上四目相对,虽无一言,却已从对方眼中瞧见了惊喜。
陆沉渊先开了口:“沈前辈,快请林姑娘进屋来。”
那玄衣护卫沈归舟闻言,身形一侧,已为林见烟让开了道路,又悄然退至门外,将这方寸之地,留给了这三个各怀心事的年轻人。
林见烟抱紧了那盏琉璃宫灯,这才莲步轻移,入了柴房。
这柴房本就狭窄,平日里只陆沉渊一人起居尚觉逼仄。
此刻她一进来,便更显得拥挤了。
然则,谁又能想得到?
这小小的柴房之内,竟是齐聚了当今大周仙朝一位郡主殿下、一名修为已臻观澜之境的顶尖护卫、一位来自神都镇魔司总部的司使大人,还有一个被这位司使大人暗自当作了混世魔头的少年。
只怕是当年伐木盖房的老师傅,穷尽想象,也算不到自家手下这间破旧柴房,竟也有这般蓬荜生辉、藏龙卧虎的一日。
陆沉渊瞧着林见烟那张因紧张而略显苍白的俏脸,诚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