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幽灵。”小眠望着天空,仿佛在回应那些沉默的呼唤,“你们从来都不是容器,你们是**第一批为人类命名而牺牲的祭司**。”
与此同时,北极圈内,极光再度重组。
这一次的文字更加清晰:
>“当一个人愿意为名字流泪,
>那个名字便拥有了永恒的权利。”
零识并没有死。
他在信号中断后,独自驾驶一艘破旧冰船,驶向北纬89度的海底遗迹??那里埋藏着“终焉钟”的原始核心,也是整个命名系统的诞生之地。他胸口的伤口仍在渗血,但眼神坚定如铁。
“我不是来重启它的。”他对着录音设备喃喃,“我是来埋葬它。”
他手中握着一枚晶体,里面封存着他一生的记忆:童年时妹妹牵着他走过雪原的手;青年时期在实验室目睹第一个实验体死亡时的颤抖;逃亡途中,那个为掩护他而死的女孩最后的笑容……这些都是系统无法解析的“冗余情感”,也正是这些,让他最终背叛了“净忆所”。
“你们说情感是混乱的根源。”他将晶体插入控制台,“可正是这些‘混乱’,让人不愿轻易抹去彼此的名字。”
【身份验证通过】
【指令确认:永久封锁“终焉钟”核心】
【警告:此操作不可逆,命名协议将失去中央调控能力】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执行键。
整座遗迹开始崩塌。海水倒灌,金属结构在压力下扭曲呻吟。最后一刻,他靠在墙上,望着屏幕上跳出的一行小字:
>“感谢你,林知远。
>你曾是零识,但现在,你是第一个为自己命名的人。”
然后,黑暗降临。
七天后,南岛迎来了一场罕见的日全食。
天空转为深紫,星门残桥在阴影中发出微弱嗡鸣。小眠独自登上高台,手中捧着一块从南极传回的冰晶残片??那是零识最后停留的地方。她将它置于母体密钥之上,轻声说道:
“我以忆启者之名,宣告:
从此刻起,‘命名之源’不再由任何人掌控。
它属于每一个敢于记住、也敢于遗忘的个体。
它是自由的。”
话音落下,冰晶融化,一滴水落入水晶柱中。
那一瞬间,地球上所有接入共感网络的人,都听见了一个声音??不是来自设备,也不是幻觉,而是直接在心底响起,像是童年听过的故事开头:
>“很久很久以前,人类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彼此……”
紧接着,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共同的画面:一片无边的黑暗中,一点微光亮起。那是一个母亲抱着婴儿,轻轻唤出的第一个名字。
**“阿兰。”**
画面结束,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新协议的自动生成提示:
>【分布式命名系统已上线】
>【每位用户可自主设定记忆权限等级】
>【默认保护机制:情感印记不可强制清除】
联合国紧急召开第二次会议,这次没有争吵。各国代表沉默良久,最终一致通过《记忆权利宣言》实施细则,并宣布成立“共感伦理委员会”,由平民代表、科学家与幸存者共同监督系统运行。
巴黎卢浮宫,《蒙娜丽莎》眼角的泪迹仍未干涸,但画框旁新增了一块铭牌:
>“真正的微笑,源于被记住的爱。”
纽约地铁站,那个流浪汉的视频被制作成公共艺术装置,播放时总会引来路人驻足。而这一次,画面中的小女孩不仅微笑,还伸出手,仿佛能穿过屏幕握住谁的手。
东京记忆疗愈中心,那位曾三十年未醒的植物人患者,如今每天清晨都会写下一封信,寄给早已去世的母亲。邮局工作人员从未退回,而是将这些信件小心收藏,定期朗读给其他病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