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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亢龙之势（第2页）

这人有着林寒的容貌，却更加完美，没有半分沧桑与疲惫，仿佛从未经历十年苦修、七窍流血的折磨。他轻轻拍了拍无头躯体的肩，低声道：“辛苦你了，另一个我。”

苏挽晴呼吸一滞，心跳几乎停止。

这声音……太熟悉了。温柔，克制，带着一丝只有她才懂的宠溺。就像当年她在雪中跌倒，他蹲下为她拂去发上雪花时的语气。

“挽晴。”那人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轻声道：“别怕，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林寒站在原地，面色平静，心中却如刀割。

来了。最致命的一击??不是杀戮，而是“替代”。

这个“林寒”，拥有他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甚至比他更懂得如何去爱。他会记得她喜欢梅花，会在冬日清晨为她煮一杯暖茶；他会记住她怕黑，夜里练剑时默默点亮一盏灯；他会……在她流泪时，第一时间抱住她，而不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用“无我”压抑自己的心疼。

这才是真正的陷阱。

让人无法分辨，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爱人。

“师兄……”苏挽晴声音颤抖，“是你吗？”

“当然是我。”那“林寒”微笑，向她伸出手，“我一直都在。只是被封印了十年。现在，我终于挣脱束缚，来接你了。”

林寒冷冷开口：“他说谎。真正的林寒，十年前就死了。活下来的，是背负罪孽、挣扎求存的残魂。而你??完美无瑕，毫无痛苦，怎么可能是我？”

“哦？”那“林寒”摇头叹息，“你还执着于‘真实’？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是这份执念，让你错过了真正的幸福？你为了守护她，宁愿自毁经脉，宁愿献祭寿元，可你给过她一天安稳的日子吗？”

他转向苏挽晴，声音柔和：“挽晴，跟我走吧。放下这一切。峨眉也好，江湖也罢，都不值得你用性命去守。我们可以去江南，住在小桥流水边，种一院梅花，养一只白猫……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苏挽晴的手指微微松动，剑尖垂下。

林寒心如刀绞。

他知道，这一幕迟早会来。但他没想到，会如此痛。

“你说得对。”苏挽晴忽然开口，声音极轻，却坚定如铁，“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害怕。害怕你受伤，害怕你离开，害怕某一天醒来，发现你已经无声无息地死在寒渊镜前……”

那“林寒”露出欣慰笑容：“所以，跟我走吧。”

“但我更怕的，”她抬起头，泪水滑落，却笑了，“是有一天，我面对的‘林寒’，不再是那个会为我咳血、会为我拼命、会在我犯错时骂我蠢的女人……而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幻象。”

她手中剑光暴涨，九转归心剑诀第三转圆满，第四转初现端倪！

“真正的林寒，从不完美。”她一字一句道，“他固执，冷漠，总把痛苦藏在心底，宁愿自己碎掉也不愿让我看见。可正因如此，我才相信他是真的！而你……你太温柔了，温柔得不像他。因为我知道，他爱我，所以不敢轻易表达。”

林寒闭上眼，热流涌上眼角。

她懂了。

“荒谬！”周玄明怒吼，“杀了她！她是变数！”

那“林寒”脸色骤变，身形一闪，竟比闪电还快，直扑苏挽晴！掌心凝聚一团漆黑魔气，直取她心口！

林寒暴喝一声，强行催动明心斩，金光如虹，横斩而出！两人掌力相撞，林寒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你阻止不了命运！”那“林寒”冷笑道，“你已油尽灯枯，而我，拥有你的全部力量！”

“不。”林寒撑地而起，抹去嘴角血迹，缓缓站直，“你有的，只是我的力量。而我没有的……是你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

“是什么？”

“是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