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莫尘猛地睁眼,大口喘息,刺眼的光线让他眯起眼。
眼前是间陌生屋子,摆设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清雅淡香。身下锦被柔软温暖,与山谷里冰冷带血的岩石截然不同。
莫尘茫然道:“这…是哪?”
上一刻,长枪贯穿胸膛的剧痛和窒息感还在撕扯他的神经;下一刻,他竟躺在舒适温暖的地方,身体毫无痛楚,山谷、劫匪都不见了。
他猛地坐起,双手急切摸索全身,没有伤口,没有剧痛,左胸连疤痕都没有。
莫尘看着自己完好的身体,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与难以置信:“我…没死?”
脑海中,濒死前最后一丝景象闪过,那道熟悉身影。
莫尘喊道:“师兄!”
他肯定是柳逸,只有这位深不可测的师兄才能在那种局面下救他,有着这种起死回生的疗伤手段。
门口传来平静温和且带点笑意的声音:“你醒了。”
莫尘心脏一跳,抬头望去。门口逆光的身影,身材颀长,青衫磊落,正是柳逸。
莫尘声音拔高,惊喜、委屈与后怕交织在一起,脱口而出:“师兄!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救了我!”
看到柳逸,莫尘所有不安恐惧消散,只剩劫后余生的庆幸。
柳逸轻笑,踱步进来,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别激动,伤势刚愈,情绪起伏不利于恢复。醒了就好,再养几天就没事了。”
劫后余生的激动平复,山谷的惨烈画面涌回脑海。
莫尘眉头拧紧,眼神看向柳逸,声音带着质问:“师兄…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山谷?你当时在哪?”
柳逸脸上的笑意敛去,目光平静迎上他:“想知道?那我告诉你。”
他平淡地说出事实:在镇口故意放走偷袭者钓鱼;在天梦山外察觉多批觊觎者;看着他们绕开自己扑向山谷;隐在暗处,以莫尘和濒死的石岩熊为饵,等贪婪者进陷阱……
柳逸的话如天雷轰在莫尘头顶:“所以,那些人是我放进山谷的。”
自己的绝境竟是师兄布的局,自己只是诱饵?
莫尘瞬间从床上弹起,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浑身颤抖:“师兄!你知不知道多危险?我差点就死了!这算哪门子历练?”
巨大的背叛感让他心头发疼。以前柳逸再捉弄他,也没将他置于这般境地。他以为的靠山,竟将他推向深渊。
莫尘面红耳赤,青筋暴突,瞪着柳逸。
柳逸却异常冷静淡漠,靠在椅背上,用严厉的目光审视他:“你吼够了?这里,不是玄元宗了。”
莫尘一愣。
柳逸眼神锐利:“你觉得我害你?这才是世界的常态,残忍、血腥、步步杀机!你以前在宗门的‘见识’,不过是温室花朵!”
他语气凝重:“我教你的,是把我经历的生死磨砺套在你身上,血淋淋但管用,这是你离开宗门的第一课!”
柳逸此刻的气势,与平时判若两人,让莫尘的怒火卡在了喉咙,茫然看着对方。
柳逸目光依旧严厉:“现在告诉我,你知道自己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莫尘懵了:“啊?什…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