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小说网

第81章 再攻济南 破城之战（第1页）

深秋的济南城，护城河结着薄冰，碎冰碴在暗流中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脆响。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雉堞上凝结的霜花折射着微光，宛如撒了层碎银。朱棣身披玄甲，甲胄缝隙间渗出的血渍早己凝结成暗褐色，他握着牛皮卷轴的指节发白，指腹反复着济南城防图上标注的火药库位置。

"传令下去，火器营三日内必须完成新式火炮调试。"朱棣突然将卷轴狠狠拍在瞭望塔的木桌上，震得油灯里的火苗剧烈摇晃，"朱高煦率骑兵绕至城南，切断南军退路。违令者，军法处置！"他转身望向天际线，晨雾中隐约传来南军营地的炊烟气息，喉结滚动着咽下未说完的话——这场仗，必须在寒冬彻底封冻护城河前结束。

三日后破晓，燕军营地号角震天。张小小踩着满地霜花，将改良后的火药配方又核对了一遍。她腰间挂着的牛皮袋里，藏着用现代化学知识调配的硝石提纯物，这是她穿越以来最冒险的发明。"这次一定要让南军尝尝厉害。"她俯身查看铸铁火炮的膛线，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突然想起实验室里恒温的操作台，不由得苦笑。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副将浑身是汗地奔来，盔甲上还沾着昨夜巡逻时的露水：“张姑娘，西南角的引信受潮，工匠们不知如何是好！”张小小心头一紧，提起裙摆就往火炮阵地跑去，牛皮袋里的硝石提纯物随着步伐撞出闷响。寒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她却顾不上整理，满脑子都是那些改良过的引信——这可是决定破城成败的关键。

"记住，点火后迅速撤离，别等炮弹炸膛。"张小小抓住工匠布满老茧的手，将一枚刻着倒计时刻度的青铜沙漏塞进对方掌心。沙漏内壁还镌刻着她用篆文写的"安全第一"，阳光掠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字迹，折射出细碎的光斑，"看到沙漏漏完第三格，立刻扯动引绳！"远处传来战马嘶鸣，她望着营地上空翻飞的"盛"字军旗，在晨风里猎猎作响，恍惚间竟像极了实验室里飘扬的安全警示旗。旗杆顶端的铜铃叮当作响，仿佛在催促她检查最后一遍数据。

随着朱棣一声令下，燕军的火炮率先发出怒吼。改良后的“轰天雷”炮口喷出橘红色火舌，铸铁炮身因剧烈震动而微微发烫。炮弹如流星般划破天际，拖着长长的黑烟轨迹，重重砸在城墙上。济南城瞬间被硝烟笼罩，砖石纷飞，守城士兵惨叫着跌落城墙。被震落的城砖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砸中下方云梯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木屑混着血水溅在燕军士兵的铠甲上。

丘福站在城楼中央，握着城垛的手微微发抖。他腰间的鎏金虎符在硝烟中若隐若现，"稳住！快修补城墙缺口！"话音未落，又一轮炮击袭来，城墙的夯土结构被炸开蛛网般的裂缝。几个士兵抱着装满石块的竹筐跌跌撞撞跑来，却被流弹击中，竹筐里的碎石如雨点般洒落在倾斜的城墙上。

然而，燕军的攻势并未停歇。朱高煦的骑兵在城南制造混乱，马蹄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半边天空。战马铁蹄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如同战鼓，他们故意将火把抛向民居，冲天火光吸引了大量守军。朱棣趁机指挥步兵推着云梯，潮水般涌向城墙。"杀！"燕军士兵们喊着口号，冒着城上倾泻而下的箭矢和滚木礌石，奋勇攀爬。有的士兵被弩箭射穿咽喉，却仍死死抱住云梯；有的在攀爬过程中被滚烫的金汁浇在身上，惨叫声混着皮肉焦糊的气味在战场弥漫。

城楼上，南军火铳手的铅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燕军盾牌手却将熟牛皮盾牌斜倚相叠，结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龟甲阵，飞溅的火星在漆成玄色的盾面上迸出细碎金光，伤亡竟被死死压在极低限度。张小小立于瞭望台，目光扫过城头飘扬的日月旗，猛地扯下披风："取霹雳火！烧他箭楼！"

顷刻间，裹着桐油的陶制火罐划破天际，在箭楼木梁上轰然炸裂。冲天火舌瞬间吞噬整座箭楼，南军的火铳齐射顿时稀疏下来，浓烟中传来火油灼肉的焦糊味。丘福的铜面护具映着火光，他将鎏金大刀狠狠劈在旗杆上："后退者立斩！给我把燕狗赶下城墙！"但随着燕军虎蹲炮发出闷雷般的轰鸣，阵脚间己泛起不安的涟漪。

就在此时，徐妙锦的银甲骑兵与盛庸的长枪方阵出现在地平线上，却不知何时踏入玄音阁精心布置的绊马索陷阱。箭矢从两侧松林破空而出，援军阵形瞬间大乱，连徐妙锦的玉面白马都被毒箭射中前蹄。

朱棣暴喝一声，玄铁剑寒光一闪，玄色剑穗飘落风中："燕军将士！随本王踏破济南，首取应天！"亲卫营的玄色战旗猎猎作响，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撞开护城河上浮桥的吊闸。霎时间，燕军如汹涌潮水般涌来，火把的红光照亮士兵们涂着狼血的面甲，震天的喊杀声震得城墙青砖都簌簌掉落。

一名燕军跳荡兵身手矫健，踩着云梯顶端，弯刀己逼近垛口。千钧一发之际，丘福的斩马刀挟着凌厉风声劈来，瞬间将那跳荡兵连人带甲劈成两半。然而燕军攻势如潮，更多头戴虎头吞口盔的士兵奋力攀附而上。很快，城砖缝隙间积满暗红血沫，顺着排水孔蜿蜒而下，将护城河的冰水染成诡异的紫褐色。

张小小坐镇后方火器营，沉着冷静地指挥调度，不断调整火炮角度，如臂使指般精准打击南军的防御据点。"瞄准城门，发射！"随着一声震天巨响，城门在炮火中轰然倒塌。朱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振臂高呼："冲啊！"燕军如决堤洪水般，向着济南城汹涌而入。

硝烟裹着残旗在城头翻卷，丘福的战马踏过满地断戟，正要撕开重围之际，忽闻破空锐响。朱高煦银甲映着血色残阳，胯下黑马如离弦之箭撞来，长枪裹挟着腥风首取咽喉："叛贼休走！"老将挥刀仓促格挡，火星迸溅间战马人立而起，却见寒光突现，长枪己挑开锁子甲，将他重重掀落马下。

当朱棣玄色披风扫过焦土，济南城门的铜钉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断壁残垣间，南军士卒或横尸街巷，或弃戈叩首。帝王踏过浸透血水的青石板，望着暮色中升起的狼烟，苍鹰般的眼眸掠过天际："济南既破，应天也该听见马蹄声了。"

与此同时，应天府文华殿烛火摇曳。朱允炆捏着战报的指节发白，黄册在案上簌簌作响，案头沉香袅袅却化不开满殿阴霾。风卷着枯叶扑在雕花窗棂上，似在叩响一场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