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大伯死死盯着言锦,像是在审视一般。二人互不相让地僵持了半晌,就在即将发作之际——
忽然,只听扑棱几声,两只信鸽落在了窗沿上,紧接着外面角门层层大开,有一黑一白两名男子争相而过。
“乌雪姐!”一身白衣的男子先一步喊道,“东西我抢到了!”
他手中拿着一个锦囊挥舞着,身旁的黑衣男子不断上前争抢,皆被一一躲过。
见此情景,堂内众人一片惊愕,乌雪率先快步上前,一脚踹翻了抢夺锦囊的黑衣男子,将锦囊送到言锦手中。
而另一边,言桦拆开两只信鸽上的信笺,目光扫过上面的字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忙叫道:“大哥……”她张了张口,意识到言锦还在,又连忙闭了嘴。
言大伯眯了眯眼,又看了眼言锦手中的锦囊,心下几转,跟着言桦去了偏房。
那边白衣男子一屁股坐在黑衣男子身上,将他压得死死的:“乌雪姐,这人就是三爷派去的,我听得清清楚楚。”
“押了扔柴房,找人看着。”乌雪道,“你再去偏房门口侯着,顺道听一下他们在闹什么幺蛾子。”
见此情景,言锦有些好笑:“你派了人去跟踪他们?”
“老爷身体每况愈下,那几家也愈发不安分,几月前他们派了许多手下外出打探少爷你的消息,我就让人悄悄跟着以防对你不利。”乌雪道,“却不想他们找到一半突然全部撤退,我四方打听,才知道他们找到了一件和你有关的东西,那东西让几家很是畏惧。”
“我心想这样的东西不能落在他们手上,便加派人手去抢了回来,就在锦囊中。”
言锦闻言打开锦囊,忽然一愣。
只见锦囊中放着两件东西,一件是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赤金色,正面写着“定远侯”三字。另一件则是一条三股编织的红绳,串了一颗润白的玉珠。
他将令牌放到一边,拿出红绳细看,有些出神。
“这红绳像是有些年头了。”乌雪凑近看了看。
“嗯。”言锦喉间微动,指尖摩挲着玉珠上的字,舒出一口长长的气,心中压了许多天的愤怒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不知向谁诉说的委屈,眼中泛起了酸意,轻声道,“五年了。”
乌雪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言锦笑笑没说话,他将红绳仔细打了个结,戴在了手腕上。
因为这就是他的东西。
五年前,还在宿家医馆时,他生了一场大病,眼见着寻遍名医无果,宿淮没了法子,竟信起红绳保平安的说法来。
为了显得心诚,他专门找了隔壁会编织的大姐学了许久,将自己祖传的玉牌磨成了一颗小小的玉珠,在上面刻了言锦的名字。
后来红绳断了,又出了事,一来二去便落在了宿家医馆中,不曾想还有见到的一日。
“那这块令牌是?”乌雪左看又看,确认言大伯二人还未回来,才低声道,“这是定远侯温家的……?”
言锦不动声色地将令牌装回锦囊:“大约是寻我师父的,没寻到便找到了我去过的地方,留下令牌作为信物。”
“嘶——”乌雪倒吸一口凉气,“少爷你出息了!那可是定远侯!”
“这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想来令牌附近有定远侯留下的暗卫,眼下大约快跟来了扬州,正好借他们的手让那些人安分下来。”言锦笑道。
就在这时,外面再次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像是有人领着一群人闯入言家直奔此处而来。
怕是外面旁支的人见迟迟没动静,耐不住性子要强行闯进。
言锦眉心一拧,起身便要乌雪去叫人。
突然,偏房方向传来一声冷喝。
他脚步一顿,心中“诶”了一声,懵懵地眨了眨眼:“舅舅?”
又听那边喊道:“我今天就坐在这儿,看谁敢给我外甥脸色瞧!言家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人,我周家可不是。”
“把言渠那老不死的给我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