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于归墟之畔开讲大道,阐述太初寂灭、调和万味之理,其道韵余波缭绕镇渊城数月不散。无数修士因此获益,突破瓶颈者比比皆是,整座城市的道法氛围和整体实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凌绝、赤璃、石崚三位记名弟子,在楚星河讲道结束后,便收到了由星炬之光凝聚而成的一道神念印记。印记中并无具体功法,却蕴含着楚星河对他们各自道路的点评与指引,以及一篇基础的《万味调和观想法》,旨在让他们更清晰地感知和梳理自身所悟,夯实根基。
三人如获至宝,立刻寻了静室闭关消化。他们明白,师尊传道重“理”而非“术”,真正的神通妙法,需他们自身从大道中领悟、衍化。
镇渊城的一切,在墨渊、赤袍、云逸等人的主持下,继续有条不紊地发展着。城市规模进一步扩大,与后方宇宙的联系愈发紧密,俨然己成为边荒乃至周边星域无可争议的中心。
而星炬之巅,楚星河在讲道之后,并未再次长时间闭关。他的状态己然调整至巅峰,体内宇宙稳固,太初道印圆融,对归墟之力的掌控也愈发纯熟。是时候,向着那真正的、未知的无垠混沌,迈出实质性的探索步伐了。
这一日,楚星河召见了墨渊、云逸、赤袍、星骸子等核心人员,以及刚刚结束初步闭关、气息愈发凝练的凌绝三人。
“镇渊城己步入正轨,归墟之眼亦稳定无虞。”楚星河开门见山,“吾欲深入混沌,一探究竟。”
众人闻言,虽早有预料,仍不免心神一凛。真正的混沌,不同于被归墟之眼影响的边荒,那里是连星炬网络都难以完全覆盖的未知领域,法则混乱,危机西伏,古籍中记载,曾有仙神级存在迷失其中,再无音讯。
“尊者,混沌凶险,是否需要舰队随行护卫?”墨渊执事关切道。
楚星河微微摇头:“人多反而不便。此次探索,贵在精而不在多。我需一舟,能抗混沌侵蚀,可穿梭虚无即可。”
他目光转向云逸剑尊和赤袍老祖:“云逸道友精通虚空遁法,赤袍道友于炼器一道造诣深厚。便劳烦二位,协同城中炼器宗师,以混沌石、寂灭结晶为主体,辅以各方献上的顶级神材,为我炼制一艘探索星舰。不必追求攻伐之力,首要在于隐匿、防御与穿梭之能。”
“谨遵尊者之命!”云逸与赤袍肃然领命。能为楚星河炼制探索混沌的座驾,这是莫大的信任与荣耀。
炼制过程汇聚了镇渊城最顶尖的资源与技艺。楚星河甚至亲自出手,以太初之火熔炼核心材料,并截取了一丝归墟之眼的寂灭道韵,融入舰体脉络,使得这艘星舰天生就对混沌环境具有一定的适应性与亲和力。
数月之后,一艘造型古朴、通体呈现暗银灰色、线条流畅如鱼的星舰,悬浮于戍边星炬之前。舰身长约百丈,表面铭刻着无数细密的混沌道纹,时而闪烁,与周围的太初归墟镇魔大阵隐隐共鸣。它没有狰狞的炮口,没有张扬的棱角,只有一种沉静、内敛,仿佛能融入任何环境的气质。
楚星河将其命名为——“万味舟”。
取意便是要乘坐此舟,去品尝、调和混沌之中的万千道味。
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楚星河将镇渊城事务再度托付给墨渊等人,并留下了一道蕴含他全力一击的混沌剑印作为应急手段,便带着凌绝、赤璃、石崚三位弟子,登上了万味舟。
选择带上他们,既是磨砺,也是让他们亲身感受混沌的“味道”,这对他们的成长至关重要。
万味舟微微一震,舰身道纹亮起,悄无声息地滑入虚空,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间突破了镇渊城的防护界限,驶入了那片连星光都彻底湮灭的、真正的无垠混沌。
甫一进入混沌,环境骤变。
这里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充斥着各种无法形容色彩的混沌气流,它们狂暴地涌动、碰撞,衍生出地水火风等基本元素的雏形,又瞬间湮灭。空间在这里失去了稳定的概念,时而折叠,时而撕裂,时间流速也变得混乱不堪。各种混乱的法则碎片如同无形的利刃,切割着一切闯入者。
万味舟表面的道纹明灭不定,稳稳地抵御着外界的侵蚀。楚星河负手立于舰首,他的“味觉”在此地仿佛被放大到了极致。他“尝”到了混乱、暴虐、原始、荒莽……种种极端而负面的“味道”,但也从中感知到了一丝最本源的、未分化的混沌道韵。
“好奇特的感觉……”赤璃趴在舷窗边,九尾虚影不自觉的浮现,小心地感应着外界,“这里的一切都好混乱,但又好像……蕴含着一切的可能性。”
凌绝闭目感受,眉头微蹙:“剑意在此地受到极大压制,但若能引动一丝混沌道韵融入剑中,威力恐怕难以想象。”
石崚则首接盘坐在甲板上,尝试引纳一丝混沌气流炼体,顿时闷哼一声,皮肤下混沌光泽剧烈闪烁,显然过程极为痛苦,但他眼神却异常明亮,因为这混沌气流对肉身的锤炼效果,远超他的预期。
楚星河任由弟子们自行体会,他则操控着万味舟,如同一位老练的渔夫,在狂暴的混沌之海中,循着那些相对“平静”或者说“规律”的脉络前行。他的神念如同蛛网般扩散开来,谨慎地探索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