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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门后没神仙只有一顿饭（第1页）

门开了。

没有神光万丈，没有仙乐齐鸣，更无传说中镇守灶神殿的古老守灶人遗骸。

只有那一缕饭香，如丝如缕，缠绕在鼻尖，温柔得近乎哀伤。

林轩与叶冰璃并肩而入，脚步落在门槛上的刹那，天地仿佛静了一瞬。

身后那扇贯通百代、镇压地心的巨门，悄然合拢，无声无息，像一扇被晚风轻轻掩上的柴扉。

眼前，是一间低矮的土屋。

泥墙斑驳，屋顶漏光，墙角一口铁锅架在将熄的灶上，灶膛里炭火微红，几乎只剩余烬。

一张歪腿木桌摆在屋中央，桌面上落着两碗热粥，白气袅袅升腾，旁边是一碟腌得发黑的咸菜。

一切平凡得令人窒息。

林轩瞳孔微缩，呼吸一滞。

这……不是幻境。

这分明是十年前那个雨夜，他蜷缩在破屋角落，发着高烧，母亲拖着病体为他熬的那一顿粥。

那时她咳得厉害，手抖得几乎端不住碗，却还是笑着说：“轩儿，饭要趁热吃。”

他记得那碗粥的温度，记得那咸菜的涩味，记得母亲倒下前最后的目光——温柔，又绝望。

“这……是我们第一次共食的那顿粥？”他喃喃出声，声音干涩。

叶冰璃站在他身侧，眸光如冰，却罕见地没有向前探查，而是静静凝视着那两碗粥。

她指尖微动，一缕寒脉悄然延伸，化作细若游丝的冰线，轻轻触向其中一碗粥面。

嗤——

冰丝刚碰上粥气，竟瞬间化作灰烬，飘散如尘。

“吞噬生机？”叶冰璃眉心一蹙，寒意自骨缝渗出，“这粥……在吃人。”

话音未落，土屋西壁忽如水波荡漾，光影浮动，一幅幅画面浮现而出——

母亲在昏黄油灯下咳嗽不止，仍坚持搅动锅里的米粒，最终一头栽倒在灶台边；

叶冰璃十二岁那年，独自在武道院后山雪地练剑，剑断人倒，无人问津，唯有寒风卷雪覆盖她的身体；

城南那位曾为他们送过热汤的老妇，临终前手中还握着一只空碗，眼神空洞，碗沿残留着半口冷饭；

还有更多——那些他们曾以为“守护过了”的人，那些他们曾自认“尽力了”的瞬间，此刻却如刀刻般重现，每一幕都带着无声的质问。

一个声音从锅底传来，低沉如叹息，仿佛来自岁月最深处：

“你们烧了别人的火，可自己的灶，冷过几次？”

林轩浑身一震。

不是攻击，不是试炼，不是阵法反噬。

这是心魔。

是执念。

是他们一路走来，披荆斩棘，登临天人、炼神之巅，却始终不敢回头首视的——遗憾。

他以为自己够强了，强到能护住所有人。

可母亲走时，他还在外拼命挣一场虚名；叶冰璃倒在雪地时，他正为一场比武的胜利欢呼；老妇咽气那天，他正接受全校的掌声。

他们救了万人，却没能守住最该守住的那口灶。

林轩低头，看着那口将熄的灶，炭火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他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