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站在武道大学讲堂中央,脚下是能承受天人境全力一击的玄钢地砖,此刻却只托着一口最普通的铁锅。
锅盖微颤,白气升腾,一锅刚出锅的白饭热气氤氲,米香弥漫整个千人礼堂。
台下坐满了人。
有筋骨境巅峰、气血如龙的新生妖孽,有炼精境大成、战力通玄的高年级天骄,更有几位隐匿气息、目光如刀的暗中观察者——那是来自各大武道世家的长老,专程赶来,想看看那个以“心火”破境、逆伐天人的林轩,究竟要讲什么惊世之道。
可他什么都没讲。
没有口诀,没有经脉运行图,没有境界详解,甚至连“气感”“意守”这类基础术语都未提及。
他只是掀开锅盖,盛了一碗饭,摆在讲台边缘。
“谁吃过最想哭的一顿饭?”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全场,落进每一个人心底。
礼堂死寂。
有人皱眉,以为这是羞辱;有人冷笑,觉得荒唐;更多人则心头莫名一紧,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轻轻扯了一下。
就在这时,角落一个新生猛地站起,声音哽咽:“我……我妈走前,给我留了锅糊饭。她说……‘糊了也得吃完,不然她回来看见会心疼’。”
话音落下,全场骤然一静。
那新生低头,泪水砸在武道服上,洇开一圈深色痕迹。
他掌心忽然泛起一丝微光,极淡,却真实存在——像是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
而讲台那口铁锅的锅底,竟隐约浮现出两个交缠的环形纹路,与林轩掌心如出一辙。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心火印记?可他连练气都没满!”
“不可能!心火需情志纯粹、意念如一,岂是凡俗情绪能点燃的?”
议论声西起,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压下。
叶冰璃立于台侧,一袭素衣,寒雾缭绕。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静静望着林轩,然后缓步上前,将那锅残留着糊饭的锅底倾倒入院中那座废弃多年的老灶。
“不是教你练武,”她声音如冰泉击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度,“是教你记得。”
她抬手,寒劲凝结,竟化作一根晶莹剔透的冰柴,投入灶中。
刹那间——
火起!
不是烈焰冲天,也不是金光爆射,而是一簇温润的暖光,自灶心缓缓升起,如晨曦初照,如春风拂面。
火光映在每一个人脸上,映在他们眼中,竟让不少武者心神剧震,呼吸一滞。
有人忽然闭眼,指尖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