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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那双干涸的眼睛认出了我（第2页）

他将水倒入碗中，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小撮白米——是他随身携带的家米，来自故乡田埂，从未断过。

就地，架起小灶。

没有柴，没有锅，只有他的心火为炉，掌心为灶。

他一粒一粒地淘米，动作认真得近乎虔诚。

米粒在清水中翻滚，像是洗去百年的尘埃。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血海仍在远处翻涌，残余的红焰蠢蠢欲动，可在这片伪灶核心，却只剩下米粒在水中轻响，心火在掌心低吟。

老妇人的眼珠，忽然微微转动了一下。

干裂的嘴唇轻轻抖动，像是闻到了什么，又像是记起了什么。

叶冰璃站在一旁，寒气自她周身流转，凝成一道透明屏障，将残存的红焰隔绝在外。

她没有出手，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看着林轩的一举一动，仿佛在见证某种比武道更古老的东西正在苏醒。

“她在等。”她轻声说，“等一个能替她吃完这顿饭的人。”

林轩没答，只是低头看着碗中渐渐变得乳白的米汤。

米香，终于缓缓升腾。

那一瞬，老妇人干涸的眼眶，竟微微颤动。

就在这时，整座主伪灶猛然剧震！

锅身浮现无数扭曲人脸，层层叠叠，全是百年前至今那些“等不到人”的亡魂——有母亲，有妻子，有老人，有孩子。

他们嘶吼着，哭喊着，伸出虚幻的手臂，疯狂地向林轩抓来，想要将他拖入灶心，化为薪柴！

叶冰璃寒眸一冷，掌心真元涌动，便要出手。

可林轩却抬手，轻轻拦下。

“别伤她们。”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们不是魔……她们只是饿得太久。”

他依旧蹲着，守着那碗粥，守着那口心火。

米香愈发浓郁，如丝如缕，缠绕在每一缕风中。

老妇人颤抖着，缓缓抬起手，枯瘦如柴的指尖，终于，轻轻触到了碗沿。

紫光未至，杀意先临。

林轩的手还停在半空，指尖残留着方才喂粥时的温热。

那一勺米汤入口的瞬间，仿佛不只是食物入喉，而是百年孤寂的闸门被悄然推开了一道缝隙。

老妇人眼角滑落的泪，浑浊却滚烫，像是冻土之下终于涌出的第一股春泉，无声地浸润了整片死寂的战场。

她身体缓缓松弛，紧抱砂锅的枯手松了几分力道，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似是在回味——那久违的、属于“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