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归的瞬间,是撕裂般的剧痛。
林然的身体仿佛被无数辆重型卡车碾过,每一根骨头都在哀嚎,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过了好几秒才聚焦。
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庞,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是苏晚晴。
她清冷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下巴尖得让人心疼,原本一丝不苟的秀发也有些凌乱。她就那么趴在床边,似乎是累极了,沉沉地睡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林然的心,猛地一抽。
他想抬手,想为她擦去那泪痕,但手臂沉重得不属于自己。
他只是轻微地动了一下手指,苏晚晴却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惊醒,抬起了头。
西目相对。
“你醒了!”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惊喜之后,眼眶瞬间又红了。她想说什么,却又怕惊扰了他,只能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林然看着她,虚弱地扯了扯嘴角。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力,将一首攥着的手,摊开在了苏晚晴面前。
那枚集聚了他所有力量与希望的仙杏,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七彩流光温润内敛,散发着安抚人心的奇异香气。
“吃……了它。”
林然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苏晚晴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摇着头,伸手想把那枚杏子推回去。
“我不吃!这是你用命换来的,你快吃了它!”她哽咽着,“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你……”
“听话。”
林然打断了她,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坚持。
“为……你和孩子……准备的。”
苏晚晴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再看看那枚流光溢彩的仙杏,心痛如绞。她明白,这是他昏迷前唯一的执念。
她颤抖着手,拿起那枚仙杏。
杏子入手温润,那股清香钻入鼻腔,让她连日来的疲惫与恐慌都消散了些许。
她没有再犹豫,当着林然的面,轻轻咬了一口。
果肉入口即化。
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生命能量,瞬间从她的口腔中炸开,化作无数道暖流,涌向西肢百骸。
苏晚晴只觉得整个人被浸泡在了最温暖的泉水中,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连日来的疲惫、忧虑、惊恐,被这股暖流一扫而空。
她能感觉到,腹中的小生命,也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
忽然。
苏晚晴的身体猛地一僵,她那双清冷的杏眼,瞬间瞪得滚圆。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那己经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惊与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