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这一通“醍醐灌顶”,首接把林震南夫妇最后那点“我家很安全”的侥幸小火苗给滋灭了。
演武场上儿子那副“我是谁我在哪”的惨样还在眼前晃悠,两口子心里那叫一个疼。
书房里,林震南深吸一口气,眼中再无半分商贾的圆滑,只剩下江湖人的决断与感激。
“沈道长!”林震南抱拳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沉重,“大恩不言谢!若非道长与岳掌门高义示警,我林家恐有灭门之祸!道长所言合作,林某全盘接受!福威镖局上下,任凭华山派差遣!
王夫人此刻也收敛了锋芒,脸上满是后怕与庆幸,对着沈浪和岳灵珊郑重一礼:“先前多有得罪,还望道长与岳姑娘海涵。林家愿与华山结盟,共御强敌!”
沈浪心里的小人比了个“耶”,知道最难啃的骨头拿下了。
他扶起林震南,沉声道:“林总镖头言重了。当务之急有三:其一,加强戒备,收缩力量,将贵重物品和妇孺暂避他处;
其二,立刻详查福州城内外,尤其留意近期入城的、操西川口音的陌生江湖人士,包括商贩、脚夫、僧道,任何可疑人物都不要放过!
其三,”他目光转向仍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却眼神复杂的林平之,“林公子资质上佳,只是璞玉未琢。若总镖头与夫人舍得,可让林公子即刻拜入华山门下,由岳掌门亲自教导,习我华山正宗武学。
一来可暂避锋芒,二来也能在最短时间内提升实力,日后方可重振林家声威!”
“拜入华山?!”林震南和王夫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与意动。
华山派乃名门正派,底蕴深厚,若能拜岳不群为师,对林平之而言绝对是天大的机缘!这比他们之前设想的任何合作都更深远。
林平之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渴望。
他看看掉在地上的剑,又看看气定神闲的岳灵珊,最后目光落在沈浪身上。方才的惨败彻底粉碎了他的骄傲,此刻沈浪的话,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
“爹!娘!孩儿愿意!”林平之挣扎着站起来,不顾身上的尘土,对着父母急切道,“孩儿要学真本事!要亲手守护林家!”(Flag己立!)
“好!好!”林震南激动地拍着儿子的肩膀,转向沈浪,“道长安排,林某感激不尽!平之能拜入岳掌门座下,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只是……”
他面露忧色,“拜师之礼仓促,岳掌门远在华山……”
“无妨!”沈浪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支小巧精致的竹哨递给岳灵珊,“灵珊,速以飞鸽传书,将此间详情、青城异动以及林公子愿拜师之事,十万火急报予掌门师兄!
请师兄务必星夜兼程,亲临福州主持大局!信中言明,林家愿以重金酬谢,并承诺福威镖局所有分号,为华山派在南方行走提供一切便利,每年奉上丰厚‘保费’。
同时,福威镖局将遴选忠心可靠、根骨尚可的镖师,分批送往华山进修,学习华山入门心法与剑法,增强实力,亦可充实华山外围力量。”
岳灵珊接过竹哨,清脆地应了一声:“是!师叔!”立刻转身去安排。
“至于合作细节,”沈浪对林震南道,“待岳师兄抵达,再与总镖头详谈。眼下,请立刻布置第一条和第二条!”
“道长放心!”林震南雷厉风行,立刻召来心腹镖头,一道道命令如流水般发出:
“立刻关闭城外所有小分号,人手全部撤回总舵!
库房重地加派三班人手,昼夜不息!
家眷由王副总镖头护送,即刻前往城外秘密庄园暂避!”
所有趟子手、眼线全部撒出去!给我盯死福州城西门、码头、客栈、茶楼酒肆!
重点查西川口音、带兵刃、行踪鬼祟之人!特别是生面孔的商贩、卖艺的、甚至要饭的!一个可疑的都别放过!有任何发现,立刻回报沈道长与我!”
整个福威镖局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紧张肃杀的气氛取代了往日的喧嚣繁华。
林平之被母亲拉着去收拾行装,准备拜师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