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家庭晚餐,气氛比往常更加丰盛。母亲做了陈序最爱吃的红烧排骨,香气弥漫在整个客厅。
陈序接过父亲递来的茶杯,看似随意地提起:“爸,妈,区里给了我们公司一块地,大概一百亩。”
“一百亩?”母亲端着汤碗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睁得老大,“就是……能种好多好多菜那么大的地?”
陈序被母亲的比喻逗笑了:“妈,不是用来种菜的。是建新厂房和研发中心。”
父亲默默放下茶杯,手指在桌沿了两下,声音有些发紧:“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要投很多钱的大项目?”
“嗯。”陈序点头,语气平静却坚定,“可能会把家里这些年的积蓄,还有我股票赚的钱,都投进去。未来两三年,可能都见不到什么利润。”
母亲轻轻“啊”了一声,汤碗稳稳放在桌上,担忧地看着他:“那……会不会太冒险了?你之前公司不是挺好的吗?”
“好是不够的。”陈序给母亲夹了块排骨,耐心解释,“就像种地,我们不能总租别人的地,看天吃饭。要有自己的地,自己的水渠,才能旱涝保收。”
一首安静吃饭的林晚晴放下筷子,声音温柔而清晰:“爸,妈,这个项目虽然投入大,但区里给了很多支持。土地、税收都有优惠,是难得的机会。”
她看向陈序,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而且我相信陈序的眼光。他为了这个项目,己经带着团队熬了好几个通宵做规划了。”
父亲默默听着,忽然拿起桌上的半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他放下杯子,脸颊微红,目光却异常清亮。
“你爷爷当年,就是不敢把家里的牛卖了换拖拉机,一辈子守着那几亩旱地。”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时代不一样了。你想干,就放开手脚去干。”
他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陈序肩上:“钱不够,我跟你妈那儿还有棺材本。地里的活你不用操心,我跟你妈身体还硬朗!”
“爸……”陈序喉头一哽。
“别说丧气话!”母亲急忙打断,眼圈却红了,“我们不用你的钱!你……你该花就花,该拼就拼。”她用力抹了下眼角,“就是别太累着,看你这些天都瘦了……”
七岁的小雨忽然从椅子上溜下来,跑到自己房间,抱着沉甸甸的存钱罐跑回来,“哐当”一声放在陈序面前。
“爸爸!我的压岁钱都给你!”她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亮晶晶的,“你建大工厂!造最厉害的手机!”
全家人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温暖的笑声。陈序弯腰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宝贝。”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爸爸一定造出最厉害的手机。”
晚饭后,陈序和父亲在阳台抽烟。夜色渐浓,远处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铺开。
“当年你非要辞职创业,我跟你妈三天没睡着觉。”父亲吐出一口烟,望着远方,“觉得你放着好好的国企不待,非要去蹚浑水。”
烟头的红光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但现在……”父亲转过头,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骄傲,“我儿子要建一百亩的研发中心,连区长都要亲自跟你谈政策。”
他重重按熄烟头,声音沉稳如山:“家里你不用操心。我跟你妈,你媳妇孩子,都是你的后盾。天塌不下来,塌下来也有我们给你顶着。”
陈序望着父亲斑白的鬓角,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前世众叛亲离的冰冷,与此刻家人毫无保留的支持,形成巨大的反差。
他知道,无论未来商海如何惊涛骇浪,这个灯火温暖的家,将永远是他最坚实的港湾,和最强大的力量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