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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神念识毒反将一军（第1页）

慕清玄盯着陶炉底那层灰黑色的雾气，神念如细密的筛网，仔细分辨着蚀脉粉的毒性结构。这些由腐心草提炼的毒素，本质是阴寒的土行灵力，遇火后会转化为腐蚀性极强的气劲，专门啃噬修士的经脉节点。

“有意思。”他指尖轻捻，从竹篓里挑出三株带着露水的迷魂紫菀。这种灵草本就有麻痹神经的功效，若与蚀脉粉的阴寒灵力结合，再用《炼丹图谱》记载的“逆火法”催炼，就能制成一种奇特的混合毒素——不会伤及经脉，却能让修士浑身，灵力滞涩，至少十二个时辰无法动弹。

他故意将火灵力调得忽强忽弱，让炉内的毒素与药性反复冲撞。陶炉发出细微的嗡鸣，炉壁上的裂纹渗出淡紫色的雾气，那是两种毒素融合的征兆。识海中，古玉缓缓旋转，释放出柔和的青光，将那些可能伤及自身的烈性毒素尽数吸附，只留下恰到好处的麻痹成分。

三更时分，丹成的轻响从炉内传来。慕清玄打开炉盖，十二枚聚气丹躺在炉底，表面覆盖着一层灰扑扑的薄膜，与他往常炼出的丹药别无二致。只有用神念才能“看”到，丹体内部缠着淡淡的紫纹，像一圈圈细小的绳索。

“正好试试效果。”他取出一枚丹药，屈指一弹，精准地从窗户的破洞弹了出去，落在对面槐树下的草丛里。树上的赵氏兄弟正打盹，压根没察觉这枚“诱饵”的出现。

次日清晨，慕清玄揣着剩下的十一枚丹药去了丹房。路过杂役房门口时，他“不慎”被门槛绊了一下，竹篓里的丹药滚出来三枚，正好落在孙癞子常坐的石墩旁。

“真是冒失。”他嘟囔着捡起丹药，却故意留了一枚在石缝里，然后匆匆离去。躲在门后的孙癞子见状，连忙一瘸一拐地跑出来，捡起那枚丹药塞进怀里——这可是中品聚气丹，能卖不少钱。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到赵氏兄弟耳朵里。赵大虎拍着大腿：“我就说那废物傻！肯定是炼丹累糊涂了！”两人当即找到孙癞子，用半块麦饼换来了丹药的下落，然后守在杂役房附近，专等慕清玄离开。

午时的日头最烈，杂役们都去膳堂吃饭了。赵大虎贼溜溜地溜进院子，在石缝里摸到了那枚聚气丹。丹药入手温润，还带着淡淡的灵草香，与寻常聚气丹毫无二致。

“哥，快尝尝！”赵二虎搓着手，眼里冒光，“说不定真是宝贝呢！”

赵大虎也没多想，掰了半枚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灵力运转竟比平时顺畅了几分。“嘿，还真是好东西！”他大喜过望，将剩下的半枚递给弟弟，“快吃，吃完咱们再想办法弄点。”

赵二虎一口吞下丹药，咂咂嘴：“比咱们买的聚气散强多了……”话音未落，他忽然感觉腿肚子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咋了？”赵大虎刚想笑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也开始发麻，像是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两人惊恐地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这不是普通的麻痹，而是连灵力都被冻结的僵硬！

“药……药有问题！”赵二虎的舌头开始打结，说话含糊不清。他想运转灵力抵抗，却发现丹田像是被塞了团棉花，灵力怎么也提不上来。

就在这时，膳堂方向传来脚步声。杂役们吃完饭回来了，看到跪在地上的赵氏兄弟，都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这是咋了？磕头认错呢？”

“看他俩脸都白了，是不是中邪了？”

孙癞子也混在人群里，看到这场景，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他认出赵二虎手里捏着的丹壳，正是昨天那枚聚气丹！

赵大虎想解释，嘴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身体却像面条般软倒，正好摔在刚回来的慕清玄脚边。

“赵师兄这是怎么了？”慕清玄故作惊讶，弯腰想去扶他，手指刚碰到赵大虎的胳膊，对方就像触电般抽搐了一下，嘴角流出白沫。

这副丑态引来哄堂大笑。有人认出他们早上鬼鬼祟祟地在杂役房附近转悠，立刻猜到大概：“肯定是偷东西被下了套吧！”“活该，这俩货平日里坏事做绝！”

笑声惊动了路过的丹房管事吴为。他皱着眉头走过来，看到赵氏兄弟的模样，又闻了闻赵二虎手里的丹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是‘软筋散’的药性！谁干的？”

没人应声。慕清玄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吓得不轻。孙癞子缩在人群后，大气都不敢喘。

吴为盯着地上的两人看了半晌，忽然冷哼一声：“定是你们偷了别人的丹药，反被药倒了！拖去思过崖，让他们好好反省！”

两个外门弟子架起如泥的赵氏兄弟，往崖边拖去。赵大虎瞪着慕清玄，眼里满是怨毒，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终于明白，自己不仅没能报仇，反而成了对方立威的垫脚石。

人群散去后，慕清玄悄悄往思过崖的方向瞥了一眼。神念传来的画面里，赵氏兄弟正被扔在崖边的草棚里，像两条蛆虫般扭动，引来一群苍蝇围观。

“这只是开始。”他摸了摸怀里的丹药，转身走向废丹库。阳光透过丹房的窗棂，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冽。

杂役房的石缝里，那枚被遗落的丹药壳还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孙癞子偷偷跑回来捡起它，却发现丹壳内侧刻着一道极细的纹路——那是慕清玄用神念留下的印记，像一只眼睛，冷冷地盯着他。孙癞子吓得手一哆嗦，丹壳摔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远处的丹堂内，廖清华长老正翻看弟子名册，忽然在“慕清玄”的名字上停顿了一下。旁边的吴为管事低声道：“长老，这外门杂役最近有些反常，不仅能炼中品聚气丹，还收拾了赵氏兄弟。”

廖清华捻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有点意思。让他继续待在废丹库，看看能闹出什么花样。”有些雏鹰，就是要在风雨里才能长出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