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珺安瞳孔紧缩,镇定控制着神情,反手撑住高脚凳,试图避开谭甚站起身。
……他不知道从周煜贞的角度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
“你不想看到他的反应吗,”谭甚虚虚托了他一把,语气玩味,“贤妻好做不好受吧。”
他顿了顿,像是没反应过来。
真是装模作样啊,谭甚似笑非笑,感受到周煜贞的目光还没有远离。
裴珺安终于躲开他的香水气息回到座位,只露出一片侧脸。
他发出声意味不明的鼻音,面无表情于是显得冷淡,如果要周煜贞来看,竟然和平时那副样子一点也不像了。
“借个火,可以吗?”谭甚给他台阶。
他夹出一根细烟。
裴珺安从手边的吧台摸出支打火机,抬眼时再次地认真看了他,“啪”地点上火,语气微妙地说:“……是你啊,我想起来了。”
他没递过去,于是对方微微俯过来,吸了一口,然后笑了。
“那我先走了,”谭甚站起身,“有需要随时找。”
裴珺安给周煜贞发了信息,说自己有点醉了先回套房休息。
洗漱之后他窝进大床里,解锁手机,对面果然只回复了个公式化的“好的”。
裴珺安一时兴起脑补了一下,如果周煜贞在开重要会议,秘书告诉他不好了您父亲出车祸了,他也只会继续发言完才离开。
他被逗得把脸埋在被子里笑了好久,酒精带来的晕眩感还在,一下子有些头重脚轻,连忙“哎”了几声躺好。
周煜贞是个很有领地秩序感的人,又或者说,他对任何人或物都进行了功能划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应该做什么,全部都有规则。
说不好听点就是固执,裴珺安想。
他今晚应该看到了吧,回来会有什么反应?表情一如往常还是微微皱眉?会问吗?什么时候问?解领带还是做爱的时候?
太献媚会像心虚,主动解释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裴珺安决定睡觉。
在此之前,他撑起身体,找到了床头的润滑剂。
触碰,试探,裴珺安手指曲起来,轻轻嘶了声,这才想起自己的戒指忘了取。
不规则的边缘有点难受,他眯着眼睛,呼吸声闷在被子里,脊背紧绷。
“哐当——”
戒指被搁在床头柜上。
裴珺安没了力气,软绵绵地趴着不动了。
……
困乏中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怀抱,后背被覆盖住,有人把他的发丝拨到耳后,露出那一小片烧红的肌肤,又用指腹轻轻擦了擦他的脸颊,声音温和:
“要不要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