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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智辩官差解危机太史局暗探现身(第1页)

裴家祖宅的朱漆大门外,风突然紧了。

柳含烟攥着衣角,指尖都泛了白。她盯着远处尘土飞扬的方向,声音发颤:“师兄,你听!是不是马蹄声?”

丘延翰站在台阶上,眉头拧成了结。风里裹着的,何止是马蹄声?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是官差的腰刀!是锁链!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裴行俭,老人的脸比前几日更白了,藏青色锦袍的下摆被风吹得首晃,像株快要被吹倒的芦苇。

“别慌。”丘延翰按住裴行俭的手,掌心的温度让老人稍微定了定神,“官差来,无非是查‘天子气’的事。咱们没做亏心事,好好说便是。”

范越风站在一旁,手里捻着桃木剑的穗子,目光扫过宅门前的石狮子:“怕就怕,有人在背后递了话,官差是带着‘定罪’的心来的!”

话音刚落,“嗒嗒嗒”的马蹄声就撞进了耳朵。一队官差骑着马,簇拥着一辆黑色马车,浩浩荡荡停在了裴家大门前。为首的官差穿着皂色公服,腰挎长刀,脸膛黝黑,眼神像鹰隼似的,扫过门前的几人,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谁是裴家宗主裴行俭?”为首官差翻身下马,声音洪亮,震得人耳朵发疼。

裴行俭连忙上前,拱手躬身:“下官便是裴行俭。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

“少来这套!”为首官差一挥手,语气生硬,“有人举报你裴家祖宅有‘天子气’,涉嫌谋反!这是公文,我们奉命搜查!”他从怀里掏出一卷黄色的公文,“啪”地甩在裴行俭面前,封皮上“圣旨”两个字格外扎眼。

裴行俭的手一抖,差点没接住公文。他展开看了两行,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谋反?大人,这……这是污蔑啊!裴家世代忠良,怎么会谋反?”

“是不是污蔑,搜了就知道!”为首官差挥手示意,身后的官差们立刻拔出腰刀,就要往宅子里冲。

“慢着!”丘延翰往前一步,挡在了官差面前。他身姿不算高大,可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首,眼神里没有半分惧色。

为首官差眯起眼,上下打量着丘延翰:“你是谁?敢拦官差办案?”

“在下丘延翰,是裴家请来的风水先生。”丘延翰从容拱手,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大人说裴家有‘天子气’,涉嫌谋反,在下倒有个疑问——‘天子气’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大人凭什么信?”

“无稽之谈?”为首官差冷笑一声,指了指裴家祖宅的方向,“有人亲眼看见,裴家祖宅上空飘着紫气!紫气东来,不是天子气是什么?”

“紫气就是天子气?”丘延翰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大人,您见过真正的天子气吗?据在下所知,真正的天子气,需有祥云伴生,有龙凤之形,且只绕帝王居所。裴家不过是寻常士族,祖宅上空就算有紫气,也可能是草木之气、山石之气,怎么就成了天子气?”

为首官差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丘延翰会这么说。他张了张嘴,又反驳道:“可……可有人举报,说裴家的龙脉能出天子!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龙脉能出天子?”丘延翰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在场的官差,“大人,您不妨想想,裴家在河东住了几百年,若真有能出天子的龙脉,早在上百年前就该有异动了,怎么会等到今天?再说,裴家世代为官,忠君爱国,先父曾在太宗皇帝麾下任职,祖父更是为朝廷战死沙场,这样的家族,若真有谋反之心,怎会在此安心居住,等着官差来查?”

裴行俭连忙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是啊大人!下官的祖父,当年在征讨突厥时,身中三箭还不肯退,最后战死在沙场,朝廷还赐了‘忠勇侯’的称号!下官怎么敢谋反?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为首官差的脸色松动了些。他盯着裴行俭看了半晌,又看了看丘延翰,眉头皱得更紧了:“可公文在此,圣上有旨,我不能不查。”

“大人要查,在下不拦着。”丘延翰往前走了一步,语气诚恳,“但‘谋反’二字,事关重大,若查不出证据,不仅裴家蒙冤,大人您也不好向圣上交代。不如这样——在下带您去凤凰山看看,裴家祖宅背靠的,所谓‘龙脉’,其实不过是普通山势罢了。您亲眼看过,便知传言是真是假。”

为首官差犹豫了。他心里也犯嘀咕——这裴家毕竟是河东望族,若真查不出什么,确实不好收场。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我就跟你去看看!若你敢蒙骗我,休怪我不客气!”

柳含烟悄悄拉了拉丘延翰的衣角,小声说:“师兄,小心点。”

丘延翰冲她眨了眨眼,示意她放心,然后对为首官差说:“大人请。”

一行人往凤凰山走去。凤凰山离裴家祖宅不远,也就两里地的路程。可这路,走得格外漫长。

官差们大多骑着马,丘延翰、范越风、裴行俭则步行。裴行俭年纪大了,走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丘延翰时不时停下来等他,顺便给为首官差讲些风水常识。

“大人您看,这凤凰山的山势,虽然看着雄伟,但其实是‘孤山’。”丘延翰指着前方的山,“风水里说,‘孤山不葬,孤脉不兴’,真正的龙脉,得有左辅右弼,有流水环绕。您再看这凤凰山,左边是断崖,右边是深沟,连条像样的溪流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能出天子的龙脉?”

为首官差骑着马,往下看了看。果然,凤凰山的两侧,一边是光秃秃的断崖,一边是黑漆漆的深沟,风从沟里吹出来,还带着股凉意。他心里的疑虑,又少了几分。

“还有啊大人,”柳含烟也凑过来,指着山上的草木,“您看这山上的树,都是些普通的松树、柏树,连棵名贵的树都没有。要是龙脉之地,草木肯定长得格外茂盛,怎么会这么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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